艾山皱眉,“秘色……耶律亿这哪里是大婚,他只是在用自己的终身大事做一个赌注,赌你的出现,赌你们之间的一个相见……”

秘色眸中漾满难过,“艾山,我应该去……这一刻毕竟是述律平期待了一生的时刻,就算不是为了耶律亿,我也应该为了述律平,走这一趟……”

艾山点头,“好,无论是哪里,我都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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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达上京之时,上京城中早已经是一派喜气洋洋。大红的色彩将上京城笼罩起来,所有的大辽百姓都高兴地谈论着,“皇上终于肯大婚了,我们大辽终于要社稷有继了……”

位于上京北部的宫城,更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红。所有的士兵、所有的城头、所有的马匹、所有的屋檐,全都高挂大红的花球,一片招展,在这初夏姗姗而来的季节里,仿如提前迎来了盛夏的火热。

宫城门口,有从民间选来的神骏的白马与壮硕的青牛,浑身披红挂彩,象征着契丹祖先的隆重祝福。

宫城门口的巨大的观音菩萨雕像,本身已然是红色的岩石,此番更是重披金身,她慈祥俊美的面容在金色的笑意里,印满笃定。

菩萨、祖先、臣民,这天地间最为重要的三者,都已经对这场即将开始的大婚,充满了确信和祝福。

普天同庆,举国相贺,这该是何等的喜悦,何等的雀跃可是寂寂深宫中,却全无一丝的喜庆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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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中,更已经是一片红彤的天地。本就已经辉煌灿烂的朱墙红瓦,此时更是在梁间柱顶挂满了丝绸结成的大红花,举目低眉处处染红。

可是那些本该喜庆而又灿烂的红,却在重重的廊檐之间,在无限幽深的宫闱之中,变成一片幽深的暗色,全无光彩,阴郁着、沉重着,反而让整个宫廷间,缭绕起一种诡异的压抑。

整个宫中,都是静静的。尽管宫女内侍们川流不息地在各个宫室之间,将所有的摆设都披挂上红彩,将皇帝大婚的一应仪仗准备周全,却给人的感觉,整个宫城中依然是静静的。

没有神采的飞扬,没有笑语的喧哗,没有喜滋滋的雀跃,更没有急切的盼望一切仿佛是一片绝望的死寂,像是在等待着一个判决,像是在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到来的人……

皇上已经说得很明白,如果那个人不来,这场大婚就会取消,所以宫城之中谁都知道,这一场忙碌很可能是到头来的一场空。

只是,可怜了述律平姑娘……等了这么久,等得少女的青春渐渐溜走,等得只能自称为“萧夫人”……待得终于等来了皇上的点头,却依然不过是用这场大婚来做一次博弈……

这名闻大辽的萧氏述律平啊,永远是那么光鲜,永远是那么果决,永远那么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可是只要到了耶律亿的面前,便会变成了忍辱负重的女子,委曲求全,执着忍让……

这天下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吗?还是他么两人,真的是前生谁曾经亏欠过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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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此时艾山与秘色早已经来到了宫中,只不过他们化妆成了宫中的宫女和内侍的模样,面上经过了易容处理,看起来丝毫不起眼。甚至,此刻他们就站在耶律亿书房的外殿,望着书房内,耶律亿像烦躁地来回走动着,时而看向放置在一旁的大婚礼服,重重皱眉。

艾山看了一眼秘色,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端着一方托盘,微微躬着身子,静悄悄地走入了书房,来到了耶律亿的身后,“万岁……有人让小的将这包东西,呈给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