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这般的狂乱,你懂吗,只有你……”
是炉火跳跃的火花照耀的吗?
是瓷窑外的天际飞过了一颗流星吗?
还是,几案上新烧制出来的瓷器,簇新的釉色放射着诱人的光?
秘色惊诧地望着自己眼前,尽在咫尺的湛蓝眸子,深深刻入心版的绝世面容,竟然有一颗泪,直直地从那湛蓝的眸子里,急急跌落……
下一秒钟秘色便被狠狠地纳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胸膛贴着胸膛感受着那方胸腔里跳动得几乎爆裂的心脏,感受着他贲突的肌肉所凝聚着的强大的感情……
心,蓦地完整,再无悲凉,再无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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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回到了上京的耶律亿三日后收到了一个惊讶的消息,大辽国境内的各处瓷窑,竟然都能够烧制出釉色纯正的细致白瓷了,薄如纸、脆如冰,轻盈滑润,堪比当年大唐所出!(从瓷器发展来说,辽瓷最初还只是彩陶器向瓷器过渡的阶段,这个时候主要还是青釉的粗质瓷器,细致的白瓷对瓷土的选用、烧制的温度还是有相当的要求的。唐代白瓷发展到全盛,邢窑白瓷名满天下。)
尤其是迭剌部的瓷窑,更是一惊能够在白瓷之上,加绘釉上彩、釉下彩,甚至有的还能够出现釉上釉下的混合彩、斗彩!
在那个时代里,瓷器不仅仅是一种生活的器皿,更是一种财富的象征与文化的表征!曾经茹毛饮血的契丹刚刚进入大辽国时代,是多么需要在文化上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符号,而此时辽瓷的更进一步,无疑将成为辽国文化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份惊喜,对于耶律亿来说,甚至比回到上京就发现那些曾经悬空了自己皇位的政敌们都已经神秘地集体死亡来得更加重要!
毕竟,对于耶律亿来说,夺回皇位实权、消灭政敌,这不过是早晚都会实现的事情,纵然没有述律平替自己做了,自己在女真之时其实也造已经计划得差不多了而文化上的飞跃,却是超乎他个人能力之外的事情,只能寄托于时光的流转,只能寄托于历史契机的出现。本来以为还要等上百年的,竟然这么快便能够实现!
究竟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耶律亿问遍了每一个瓷窑,竟然没有人说得清是怎么回事,只是含混地说,瓷工们不过是注意了一下炉火的温度,把炉火的温度提高到了从前的两倍,又把烧制的时间由一个白天增加至一天一夜,便赶巧地成功了……
所谓失之毫厘差以千里,耶律亿知道定非那么简单,虽然只是两个数字的小小变动,但是这在中原的瓷器发展史上也是经历了数百年的烧造才摸索清晰的啊!
一定是有人!是谁,那究竟是谁?
难道是她?难道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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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与耶律亿一同班师还朝的陆吟,也从米馨儿的手中接过了一个以丝绒缠裹的物件儿。
一看那丝绒的模样,陆吟的心就已经惊跳不止,待得打开那丝绒,陆吟更是整个人如遭雷击!
一支荷叶杯,静静地躺在青色的丝绒之上,散发着幽然宁静的光。
这支荷叶杯,与当年陆吟做给秘色的那一支,几乎一模一样,一样的纤细娉婷,一样的釉色丰润,一样的闪烁着琉璃五色光……可是,陆吟却知道,这一支已经不是自己当年自己送给秘色的那一支了。
轻旋杯身,陆吟终于找到了两句诗:藕丝牵成缕,莲叶捧成杯……
陆吟的心悠然一晃,脚下怆然一个趔趄……
他仰望苍天朗月,心如潮涌,他知道,这是秘色在对他轻轻地告别了……
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