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禁大喊着,从一个草坡上追着纸鸢坠落的方向,急急奔去,唯恐那纸鸢不听话地一头栽到河里去……

就在姑娘全副身心地扯着纸鸢的线绳努力从草坡上向下奔来之时,草坡之下恰有四个身着粉嫩颜色衫子的青年,正说说笑笑着向草坡之上走来。其中有一个身着淡紫色衫子的男子正背着身跟另外几个人说着什么,那三个分别着天蓝、果绿、嫩黄的男子已经发现了从草坡之上猛然跑下来的那个姑娘时,想要提醒淡紫色衫子的男子,已然来不及了……

只听得“砰”、“哎哟……”

河堤之上的人们只看到了一只碧绿的纸鸢快如闪电地一头扎入水里,一个鹅黄的身影与一个淡紫色的身影眨眼间便绞缠在了一起,更为奇妙的是,那纸鸢上的线绳竟然无巧不巧地将那鹅黄与淡紫的两道身影紧紧地环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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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喂!你这个怎么这样!这么宽的路,这么青天白日的,你为什么偏偏向本宫撞来?!”身着鹅黄的姑娘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中,身子又被线绳缠住,一时不得脱身,于是不由得恼羞成怒,率先对那男子怒目而视。

旁边几个男子听不过去了,那穿天蓝的男子说,“唉,我说这位姑娘,分明是你从坡上直跑下来,撞了我们才对!”

那被撞到的淡紫色袍子的男子,被那姑娘活活压在身下,身上还被线绳捆成了个粽子,一时间顾不得说话,一径忙着拜托线绳的缠绕。听见那姑娘的话,他本是想要温润一笑的,却不想被那蓝衫的男子给抢在了头里,只好无奈地微笑着摇了摇头。

他这一笑,那姑娘的火气可更大了,“唉!你怎么还笑!亏得你旁边的人还说是什么本宫撞了你!看你这样子,分明是你小人之心得逞,故意朝着姑娘家的身子撞过来的吧?!”

那身穿果绿的男子也跟着插了话,“哎哟哎哟,还本宫……姑娘,你是不是唱词听得太多,入了戏啊,把自己当成戏台上娇贵的公主啦?我可告诉你哟,你撞了的这位,可是咱们洛阳城中排位第一的花旦!要说起入戏来,要说起唱词来,你端的是说不过他去的!”

淡紫色衫子的男子依旧微笑着,手里兀自忙着帮那姑娘摘开身上的线绳,眼神动作中却无一丝的怨怼。

那姑娘不由得定睛望了一眼那淡紫衫子的男子,语气中带着微微的惊讶,“你,你真的就是去年曾经进宫给太后祝寿唱过戏的穆兰衣?”

一年前,毓秀班头牌红人穆兰衣被宫中钦点入宫为太后祝寿,大演了三天三夜,获赐封赏无数,一时间在洛阳城中被传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所以这姑娘知道,倒也不算奇怪的了。

淡紫衫子的穆兰衣淡淡一笑,轻轻点头,手上温柔的继续帮着那姑娘将缠绕在发髻之上的线绳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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