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

只好将手放入他的掌心,懵懵懂懂地被他牵引下车,却冷不防从横向里劈来一道尖利的声音,“她是谁!”

秘色惊诧回望,一位身穿十色织锦上绣连珠团窠纹连身回鹘长袍的女子,面凝寒霜,一双棕色的眸子死死地盯在秘色和乌介可汗交握的手上。

秘色悄然收回柔荑,却被乌介可汗的大掌死死攥住,动弹不得。

秘色抬眸,闪着乞求望向乌介可汗。乌介可汗湛蓝的眸子微微轻闭,松开了手。

秘色赶忙连走几步,跪伏在地,“宫奴秘色,给您请安。”

那女子裙下高高翘起的笏头履,慢悠悠地走入秘色低垂下去的视野中,左右踱了几步,方才停下,“不过是个宫奴,你竟然也配坐马车……”那声音里轻哼出的傲慢与蔑视,冷冷地激起秘色脊梁上,一串的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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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介可汗的嗓音隐忍地插进来,“耶律妃,秘色不是一般的宫奴,她已经是本汗的女人!”

耶律妃……秘色心下暗暗一惊。这个姓氏,是属于北方契丹人的!契丹人已经渐渐兴起,对大唐北方渐渐形成了威胁……

“咯咯咯咯”,一串冷冷的笑传来,“她已经是可汗的女人?哈,可汗,敢问古往今来,你们回鹘国中,哪个可汗的宫奴没上过可汗的床?不过是个暖被的奴,值得可汗你这么紧张吗?”耶律妃的嗓音软糯舒缓,可是却奇异地透出凛凛的寒意。

乌介可汗的嗓音不由得因了恼怒而扬高,“是宫奴还是嫔妃,还不都是本汗的一句话!”

耶律妃又是笑得花枝乱颤,“是啊,大汗。您可是统领西域大漠、草原,独一无二伟大的可汗呢!可是啊,您别忘了,中原汉人们有一句话呢,‘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汗你每做的一个决定,恐怕都要问问你回鹘的子民吧!”

乌介可汗蓝眸顿闪,“本汗的私事,难道还要问回鹘的子民?”

耶律妃娇笑,“可汗,你别忘了,这个汉女可是与众不同哦……您车马未到,咱哈拉和林可都传开了,说可汗为了什么跟陆吟抢女人,索性连跟大唐借兵的事儿都抛在脑后了……不得不回头跟我们契丹借兵……试问大汗,这样的女人,我回鹘子民会接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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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契丹借兵……

原来是这样……

秘色心底悠悠轻颤,忽地理解了一个身为君王之人,藏于人后的无奈……

秘色悄然抬起眼眸,担忧地望向乌介可汗,惶然地看到乌介可汗的手指,拼命地攥紧,指节青白。

心里,酸酸的恻然。他是为了自己,才会让可汗的权威受到这般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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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再次垂下眼帘,嗓音清澈,“耶律夫人,秘色甘愿永为宫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