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秘色会高亢地喊叫,甚至会激烈地捶打,可是却没想到她只是这般静静、淡淡,宛如一副水墨的山水,虽然美,却那般地杳远……
突来的心颤让乌介可汗不由得扬高声音,“不!秘色,谁说你还是本汗的宫奴!你已经是本汗的女人,回到牙帐城,本汗便给你最好的封诰!”
封诰?
秘色抬眸静静望着乌介可汗,“可汗,秘色当日被你掳来便是卑微的宫奴;今时今日,秘色的心一如当时,并无丝毫改变。可汗你,又何必给我什么封诰呢?”
秘色仰首,直视乌介可汗灰蓝翻涌的眸子,全无半点留恋。
乌介可汗紧紧瞪住秘色,“你心里还想着陆吟,是不是!你的人都是我的了,可是你的心里还想着他!你当日从我身边逃走去找他,现在是不是还准备再逃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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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猛然一愣!
逃跑?他说我是逃跑!
秘色冷然一笑,“可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明明是您把我当做砝码送归大唐,还苦心地编造了一个什么牧羊人的身份,又把责任推给了突厥马贼……可汗,您可是堂堂一国之君,真的有必要在一个宫奴面前,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么?”
乌介可汗勃然大怒,“秘色!我容忍得你之前所有的不敬,但是却绝对容不得你的此桩猜疑!”
乌介可汗湛蓝的眸子里,波光频闪,痛楚迷离,“我怎么会放你走?我怎么可能送你归唐!”
涌上舌尖的话被生生吞下,乌介可汗险险当着秘色的面,说出埋藏了这多年的心事……
秘色,整整萦绕了乌介可汗的梦境,十年啊……
从大唐返回回鹘后,乌西特勒便差人着意搜集有关秘色的种种情报。好在,大唐越窑瓷商沈仲纶的名号在当地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他唯一的女儿沈秘色的一切,便也都被传得街谈巷知。
直到直到秘色选嫁陆吟的消息传来,直到秘色跟随着大唐的粮草押运队直奔西域而来,乌介可汗便再也无法按捺,埋藏了整整十年的渴望,再顾不得这行为会否损伤回鹘与大唐之间已经纤若蚕丝的关系,在那个新月照耀的幽夜,跃马横刀强掳了秘色!
甚至,甚至两个麾下的爱将,因并不知晓乌介可汗内心的真实企图,以为只是要抢劫粮草而要为害秘色时,生生被乌介可汗斩为两段!
这一切的一切,乌介可汗只是静静地埋藏在自己的心底,那么深,那么深,深到一旦碰触都是牵心的痛,深到再也无法拔除……
望着秘色毫无生机的眸子,乌介可汗心里无声地呐喊,“你是我渴望了整整十年的梦啊!我怎么可能,放开手,把你交还陆吟?江山固然重要,可是我征服了整个江山却依然无法征服你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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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的笑含着轻哼,那轻哼宛若琉璃细碎的崩裂。
秘色不再看向乌介可汗,缓缓扭过头去,将眸子对准雕木的车厢内壁。
这无声的轻视,自然是最为严重的反抗,乌介可汗的骄傲被狠狠挫伤,他狂怒地扑上秘色的身子,用两只手抵住秘色两颊,生生扳住秘色,强迫她看向他!
秘色默然,如水的双眸闪着冰寒,在乌介可汗炽热如火的逼视下,悠悠地垂下眼睫,将急躁若狂的乌介可汗,硬生生地拦截在了自己的视线之外……
乌介可汗湛蓝的眸子里,怒涛翻卷,他再也顾不得秘色身体的状况,低吼一声狠狠吻住了秘色禁闭的唇!
那般的冰冷。
那般的倔强。
乌介可汗用牙齿和舌尖反复攻城略地,一遍一遍地用激情冲击着秘色的防线,直到终于觅到一线入口,便悍然直捣而入,侵入秘色软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