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兴许因为宁珏实在太蔫,连宋烁语气都放轻了,“你的基础知识已经很扎实了,生病不会影响你的发挥。”宁珏听完点点头,心不在焉的。
原本是想直接回出租屋,但出校门时意外看见了司机的车。
宋雅兰打开副驾驶车门,从车内走出。自从宋烁与家中断开联络,已经有六月有余,其间所有关于儿子的信息,宋雅兰都是从宁珏那里得知的。如今乍一见面,宋雅兰一时也没有想好说什么:“本来想给小珏先打个电话,问问你们在哪里。但是关机了,所以才来了学校,看看能不能见到你们。”
宋雅兰又问:“你们明天该考试了吧?”
宁珏悄悄瞄了眼宋烁:“对。”
“今晚要不回家来住,明早我叫司机送你们到考点。”
宋烁终于开口:“不用了,我那儿离考点更近一点。”
宋雅兰眼中闪过失落,吐了口气:“那上车里来聊聊天吧?我到时间送你们回去。”她又补充,“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
宋烁点点头:“聊吧。”
两人坐在后车座,司机很有眼力见地先行下车,将空间留给他们。
关上车门后,宋烁:“把冷风先关了吧,宁珏感冒还没好。”
宋雅兰伸手按停:“小珏感冒了?”
“小事,小事,我很健康,”宁珏自觉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摆摆手,“你们聊,不用管我。”
宋烁:“他没和你一起吗?”
“他”指的自然是宁齐。宋雅兰说:“他这几天都在外出差。我们四月份办完婚礼之后,我一直忙着治病,公司项目大部分都得他代劳。”
宋烁皱眉:“你怎么了?”
“心理上的毛病,焦虑症和强迫症。医生说不能过度操劳,需要保持良好作息,现在情况比较稳定了,”宋雅兰自嘲笑笑,“之前你总说我控制欲太强,我没当回事。后来你一走,我想着查查,没想到真查出了点毛病。”
宋烁抿着嘴唇,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低头沉默。
气氛又很快陷入冰点。过了好久,宋雅兰才忽然说:“其实我这个母亲做得真的很失败,是不是?之前不顾你的反对扔掉了仔仔。后来又删掉了你的账号。想让你走正道,想让你当第一名,但没有问过你的意愿,也没想过是不是自己出了问题。”
宋烁只说:“你听医生的话,好好放松休息。”
宋雅兰:“你恨妈妈吗?”
“谈这个也没有意义,”宋烁垂眼,“与其纠结我恨不恨你,不如先好好治疗,过好自己的生活吧。”
余光里,宋烁扫见宁珏已经困得头一点一点。他伸手捻住宁珏裤子上一点滚起的毛球,本意是想揪下来,但不小心掐到了宁珏的腿肉,疼得宁珏立马清醒了,“嘶”了声,茫然四顾。
宋烁顿了下,假装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方才对话中,那点难以忽视的、压在心头上的沉重,好像又轻率地散开了。
宋雅兰没有再说什么。时间已经不早,她如约送他们回到小区。没问地址,如同宋烁所言,宋雅兰想要查到他的住址轻而易举,但没有贸然来过,即便是这回,也只是停在小区门口。
“明天考试好好加油。”临分别前,宋雅兰又给他们塞银行卡,宋烁推了回去,“现在手头钱还有很多,不用给了。”
宋雅兰只好遗憾收回:“那回头考完,缺钱再和我说。”
宁珏只是站在一旁,以第三者的视角旁观全程。可能因为生病,心里产生很多坏情绪艳羡、茫然、失落。层层叠叠,如同贝壳上的纹理,所有坏情绪顺着贝壳的口,咬住了蚌肉,带来细微的疼痛。
明明是一场离家出走,但即便是住出租屋的宋烁,是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