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歹他还剩下几分冷静,见林嘉山余怒未消,他坐到人身边好言相劝,推推人的胳膊,“你再怎么帮亲不帮理,也不是这么个偏法,意哥儿也不容易,怎能叫他为这事儿费心。”

不看僧面看佛面,往后同大海如何相处?你这不是让人夹在中间犯难吗?

提起刘大海,林嘉山脸色缓了缓,紧攥的拳头也慢慢松开。

顺毛驴,你得顺毛捋。

江禾冬继续开火,“他自己没眼光,咱们家柳哥儿多能干一小哥儿,谁见了不夸一句,那许家小子他命里就没这个福气。”

林嘉山连饮两杯茶水,末了将茶杯重重一摔。

他恶声恶气地下结论:汉子多的是,那村头赵家李家的,谁在他一棵树上吊死,还有王家的,那都是一把干活的好手,谁不比他舞文弄墨的能干!

江禾冬有点无奈,那王家的才多大啊,这就开始乱点鸳鸯谱。

不过眼下还是应和着,顺毛捋。

“就是就是,回头让江婶子好好留意几个壮实能干的,必得样样称得上我们柳哥儿,不信挑不出合心意的。这大过年的,你别添晦气。”

林嘉山皱着眉头,“不光能干,还不要太老实太憨的,得有出息,机灵伶俐一些,会来事儿。”他停顿一下,想了想,开口道,“太机灵了也不成,一肚子花花肠子,油嘴滑舌的再忽悠柳哥儿!”

江禾冬在夫君看不见的地方撇撇嘴,谁有你花花肠子多,大尾巴狼装的多衣冠楚楚似的。

“这么想就对了,跟他过不去干嘛,打了人哪能那么轻易收场。”

林嘉山歪过头,讶异道,“谁说我要去打他?就算我气昏了头,也不能因为人不跟柳哥儿好我就去揍一顿吧,那也忒不讲理些,我是去跟他理论的。”

让他说说到底哪儿不满意!敢说出一个不好再动手,上来就抡拳头多野蛮呐。

不过此刻,他为难的看看夫郎,开口强调,“我觉得我们还是有事就说事,不能指望着用拳头解决问题。”

他又很认真的补充,“这样忒刁难。”

江禾冬嘴角抽动,呦感情好汉您还知道讲理啊,得,好话都让人说尽了,我就是白费唾沫。

林嘉山挑了挑眉,随后脊背抑制不住地开始耸动。

“!”江禾冬此时才明白过来,没这个打算还表现的煞有其事,竟然还有心情戏耍他!太气人了!

小夫郎丢下自己的汉子,一言不发的进了厨房,自己都多余安抚他,有这功夫还不如和块面团子!

“哈哈哈…”林嘉山忍得实在辛苦,此刻放声大笑,他一开始就没那么大气儿,见夫郎拧着眉头,担忧自己似乎真要一时冲动找上门去,就半真半假的逗了逗人家。

只不过笑完还要灰溜溜地蹭着人家低三下四地说好话。

也不知道图什么。

小夫郎今日和面格外使劲,仿佛揉的不是面粉,而是谁密不透风的脸皮。

直到咬到酥脆香甜的油条,江禾冬心气才顺了些,看某个人怎么都不顺眼,打发他往林桂香家送油条和排骨。

那日用的碎砖头没收钱,俩人心里过意不去,愣要是给钱,姑母还要下脸,只好多送些稀罕的吃食。

这排骨已算是难得,香是香,就是没什么肉,骨头还占斤两,即便如此,一斤排骨都够买两三斤肉了,再馋,

江禾冬又叉出来一只猪蹄并猪肘,都是昨天夜里开始卤的,在锅里闷了一夜,现下非常软烂入味。

江禾冬拦住要出门的林嘉山,把张叠的齐整的纸塞进他手里,他看出来小柳哥儿依依不舍的模样,知道他还是想带回去,就好生展平了些。

林嘉山攥着纸张,鼻子直哼气,“早知道,就该丢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