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垂下头,睁开眼,鬼使神差地,入目便是一张白净秀气的脸庞,他甚至能看到小哥儿眸子上根根分明的睫毛。
他一恍神,就踩空了脚。
“那你呢?”从那么高的树上摔下来,他这是…觉不出痛吗?
林嘉山挠挠头,“我皮糙肉厚,禁摔。”
江禾冬再度将人从头到脚反复打量几遍,肉厚?这瘦竹竿似的,风一吹就晃荡若不是青天白日的,自己还觉得碰上骨头架子了呢!
林嘉山不知道小哥儿心中腹诽,只觉得自己做了错事,他摊开掌心,偏过头“这个给你。”
掌心里静静躺着五枚小巧的鸟蛋,江禾冬看看他,再看看鸟蛋,心里顿时明了,这是平日里饭吃不饱,跑出来打牙祭呢。
林嘉山心里打鼓,七上八下,万一…万一人家嫌自己莽撞,不要呢。
江禾冬微微一笑,没戳破他的羞窘,“我不爱烤鸟蛋吃,你留着吧。”
林嘉山心凉了半截。
他有些失望地要收回手。
“嗯…但是,我想起来,雯哥儿爱吃,我拿干粮跟你换成吗?”
“啊?”林嘉山没反应过来似的顿住,手掌还维持着半收未收的样子。
他愣神的瞬间,江禾冬已经麻利地完成了以物易物。
就是看着有些不对等。
很不对等。
这干粮真香啊。
“不,不行!”他用力摇摇头,自己怎么能占小哥儿的便宜!
却在这时,肚子很不争气的接连咕噜几声,在一片静谧里显得格外突兀。
江禾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林嘉山捧着沉甸甸的干粮捂着肚子闭了嘴。
春日和煦,林光乍泄。微风拂过树梢,两个半大的孩子相对而立,那时的林嘉山还不知道,命运的交错从这一刻起,缠绕着片片落英纷然而至。
往后的许多年,他都与这小哥儿有着千丝万缕数不清,道不明的挂念,纠缠。
即使相隔万里,未有归期。
“雯哥儿,看我给你寻得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