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姜是江禾冬点苞谷时在地头种的,也没指着它能成活,却没想到这东西坚韧,已经沿着地边长疯了,一下子刨出大半筐,好在槐姜放得住,不容易腐坏。

前几日腌过一回,这东西腌的久了只剩下酸味,一点嚼头都没有。

因此他也就没腌多少,他估摸着小半坛子怎么也够吃一阵子,却意外发觉林嘉山很爱吃,筷子不住劲,两顿就吃干净了。

现腌的槐姜酸辣适宜,味鲜可口。嚼起来咯吱咯吱地浸着丝丝甜味,很是脆嫩。

切一盘鲜香不腻的猪头肉,再加一只卤猪耳,这东西柔韧脆爽,好下酒。

小柳哥儿曾说过他阿爹馋酒得很,江禾冬悄悄记在心里,正巧家里办喜宴还剩了半坛子醇香好酒。

只是干吃白肉没甚滋味,就又另调了蘸料,老醋调和着麻椒汁与香油,再撒一把小葱,夹起一筷子红白相间的厚肉片反复蘸蘸,就着吃别提多美!

菘菜豆腐熬肉,一大锅炖得软烂,嵩菜清甜,豆腐用的是切成四方块的油豆腐,下锅炸过一遍,表皮金黄,内里膨胀鼓起的小蜂窝吸饱了浓香的肉汤,咬一口汁水四溢,口舌生香。嘿!别提多馋人喽!

葱泼兔色香味美,肉沫豆腐酸辣开胃,发面饼厚实有嚼头,梗米饭稻香四溢,晶莹透亮,还腾着阵阵热气。

再上一道粉蒸扣肉,午食就齐了。

意哥儿提议,“咱们烧些开水,估摸着等他们回来也就放凉了,熟水喝起来不扎肚子,怕他们猛灌井水,那凉气伤身子。”

江禾冬一拍脑门,自己竟忘了这茬。准备好了温开水,他赞叹到底是意哥儿心细,听江禾冬这样夸自己,意哥儿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怎么没有凉食!”小柳哥儿热得一张脸熟透了,他把刨出来的粗树根,地上的树枝子一股脑全挑了回来,劈一劈可以当柴火燃烧。

林桂香敲他脑袋,“秋来内里凉飕飕的,吃什么凉食,也不怕一冷一热激得胃里难受!”

叫她一说,小柳哥儿想起上回贪凉,夜里翻涌着恶心绞痛,悻悻地住了嘴,乖乖捧着热水慢慢啜饮。

“哇,好丰盛的饭菜!”小柳哥儿肚子咕噜地山响,巴巴地等着碗筷,垂涎三尺。

几个人围在一起,都端着碗闷头往嘴里送饭,谁也没顾上讲话,这是饿狠了。

一向爱叽叽喳喳的小柳哥儿都歇了气,只顾着扒饭。

几个汉子稍微倒了些酒,也没多喝,下午还得接着干活呢!

眨眼到了傍晚,几人说什么也不留下用晚食,纷纷背着农具回了家。

江禾冬就简单焖了些麦饭,他俩人稍微用了些。

江禾冬端来一桶热水,推着林嘉山坐上床沿,“今日活重,你泡泡脚,松松筋骨,千万别累坏了。”

林嘉山闻见水里散发出幽幽草药香,就知道夫郎定是又担忧自己腿伤未愈。

江禾冬挨着他坐下,鬼使神差地,忽地就捉住他的手,抚着他满手的老茧,手掌不见半点柔软,小夫郎垂眸,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林嘉山反手抓住夫郎的手,小孩似的,要同他比比大小。

可想而知,不论手掌还是手指江禾冬都比他小出一大截,江禾冬逗他“可听村里老人说过,大手抓土,小手抓福,我比你有福。”

林嘉山将夫郎的小手包住,直视着夫郎双眸,温声说一句“那我抓着你,我也有福。”言罢亲昵的蹭蹭夫郎的鼻尖。

两人成亲有一段时日了,可江禾冬还是会时不时为这人大胆的动作而羞涩,他想抽出手,无奈这人抓得紧。

只好回过头凶巴巴地说“洗好了撒开我,我去将水倒了!”

林嘉山眨眨眼睛,将人拽得更牢,“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