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婉恬坐在姚夫人身边,没精打采。
邢妈妈垂着眼睛,说了说张清妍的模样、神情和态度,又提到了路上见闻。
姚夫人挑了挑眉,“这是谁提起来的?”
邢妈妈如实回答。
“萱儿啊那丫头和她兄长一样,七窍玲珑心。”
姚夫人和董萱的父亲是从兄妹。博川董家聚族而居,有些出了五服的亲戚反倒成了邻居,关系比亲兄弟都亲。姚夫人和董父两家就是这样,关系极好。姚夫人归宁,除了回自家、拜见族中长辈,就是去董父家里面坐坐。上一辈的关系亲密,小辈们也就跟着亲密。
董萱的兄长董翔今年科举,进京赶考,董萱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纪,董父原配已逝,就将两兄妹交托给了姚夫人,希望姚夫人照顾一下董翔的日常起居,为董翔送考,再替董萱相看人家。
要说起来,这种亲近的人家结成姻亲也是常有的事情。姚夫人不是没有过这种念头,董父也暗示过两家可以结亲,但姚夫人和董父想的都是董萱和姚二少爷姚宁灏,毕竟姚容希外出游学多年,一直没有归家,也不知道何时会归家,董萱一个女子不能一直等下去。
姚夫人更是知道,姚诚思对于姚容希另有安排,他的婚事自己这个做母亲的都做不了主。但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姚诚思会让姚容希娶一个道姑。虽然和自己分离许多年,但好歹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是姚家的嫡长子,姚夫人怎么会答应这种荒谬的事情?偏偏无论她怎么好言相劝、高声喝问,姚诚思都闭口不谈,姚容希也默不作声,父子俩完全无视了她。姚夫人气得心肝疼。
姚夫人更没想到,姚容希的这次归来,如同一滴水入了滚油,不光是她这边炸了,小辈那儿也炸开了锅。
一直不温不火、似乎完全遵从父母之命的董萱在见到姚容希后就起了小心思。
姚夫人想到此,就不禁冷笑,问姚婉恬:“恬恬,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姚婉恬兴意阑珊,“诚王殿下回京,京城不少人家都盼着这尊瘟神去其他家闹腾。”
姚夫人笑容舒展,“邢妈妈,就这样办吧。”
不过两日,京兆府尹就被赶鸭子上架,苦着脸进了客栈
诚王殿下这两日都赖在客栈里呢。
京城有一大两小三位纨绔,且三人背后都有旁人得罪不起的人物。这一大,自然是已经被贬为庶民,却还受皇上青眼相待的七爷,另外两小,一是镇北侯家的喻二少爷,一是诚王殿下。
诚王殿下离京数年,云游四方,渐渐没了消息,七爷好歹年纪大、辈分高,又是庶民的身份,这京城第一纨绔的头衔就落在了喻二少爷头上,人人退避三尺。
如今,诚王殿下归京,京城权贵圈子的人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又听闻诚王缠上了最近正在风口浪尖上的张大仙,众人更是心情复杂。诚王原本的师父了然大师早就闭关多年,不离开天灵寺半步,了然的其他徒弟也是得道高僧,不会跟着诚王胡闹,现在换了个短时间内就搅和得两城风风雨雨的张大仙,众人都觉得自己前途堪忧。听说王、林、方三家的事情就是那位张大仙口无遮拦,给捅了出来换做寻常的和尚道士,哪怕发现雇主家里面有龌龊,也知道轻重,对外闭口不言。那些个权贵人家,在京城扎根多年,每户人家的宅邸都住了几代人,那么多年下来,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没升天的鬼魂呢?那些真正的世家贵族更是知道诚王每次胡闹背后的意味,更是心生畏惧。
正巧这时候京城衙门的牢房出了事情,众位贵人都是眼睛一亮,心头一松,京兆府尹就被丢到了诚王面前。
慧能摘了头套,恢复本来面容,但还穿着僧衣,京兆府尹一见他纳头就拜,结果被他拉了起来,“贫僧当不起大人这一拜。”
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