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阵,衙差佯作苦着脸,叹道:“这位兄弟,这样子突然间死了那么多人,恐怕你不好交代吧?”
那牢头一愣,随即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些人进来了就不用指着出去了,早晚都要死!”
“会被砍头的那些还好,但有些会被判处流放一类的吧?还有的,案子可没审完吧?”
牢头额头上冷汗滴了下来。
衙差怕了拍牢头的肩膀,“你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牢头赶紧握住了衙差的手,只觉得入手冰凉,没有丝毫人气,但他这会儿顾不上其他了,赶紧问道:“大哥你可要就救救我啊!”
“怎么说我们也一起看了出乐子,我不能见死不救,就给你出个主意吧。”衙差露出了笑容,安抚地拍了拍牢头的手背。
牢头点头如捣碎。
“你附耳过来。”衙差招手,对着牢头耳语几句,看着牢头挣扎的脸色,补充道,“这可是唯一的法子了。你要想想你家里的人呐。”
牢头脸上阴晴不定,看向还在厮杀的犯人们,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许久后,红脸的衙差带头走在前,另一衙差拖着被锁链拴住的霍老爷走在后。两人指责着那些不知道溜到哪里去的狱卒,踏进牢房,扑面而来的阴寒和血腥气息让他们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刚才有人用了刑房?”红脸衙差问道,另一个衙差摇头。
两人带着霍老爷往里又走了一段,血腥气愈发浓重,冲得人恶心作呕。
红脸衙差眨了眨眼睛,努力看清牢房内的情况。
每间牢房的大门都敞开着,暗红的颜色洒满了牢房,铁栏杆的内外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群人,个个都没了声息,面目或扭曲狰狞,或惊恐茫然。地上散落着各色刑具,都是刑房内的家伙,有些还被死死攥在那些死人的手心中。
两个衙差脸色大变,忽青忽白,屏住呼吸扫视牢房的角角落落,眼睛越瞪越大。
“牢头呢!”红脸衙差大叫。
没有人回答。
他丢下一句“你在这儿看着”,就冲向了隔壁的刑房。
空空荡荡的刑房内,用来架起犯人的木桩子上吊着三个人,瞪着眼、吐着舌头。架子的高度不足以让人上吊,那三个人就往地上泼了油,用腰带勒住自己的脖子,站不稳,腰带勒紧,就成功吊死了自己。
红脸衙差差点儿坐倒在地。
杨和被人用麻绳缠住了脖子,拉扯到了树上。那个叫全柱的人手上还带着拉拽麻绳留下的深刻伤痕。霍家的老太太在二三十年前也是吊死的,死法诡异,一个人,没有垫脚,就一次次从大槐树上跳下来,将自己吊死。现在,京城衙门的牢房内,又多了三具吊死的尸体,高度不够,就用这种奇异的手法上吊。他们似乎都执着于吊死自己,这奇诡的事情让他不由想到霍家传出来的厉鬼索命之说。
红脸衙差浑浑噩噩地走出刑房,看到自己的同僚和霍老爷都有些木愣愣。同僚还好说,霍老爷现在都跪倒在了地上,眼睛直直看着躺在地上的霍家人。
红脸衙差说道:“我去将这事情禀告给大人。”
“这要怎么禀告?”那个衙差茫然地问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红脸衙差深吸了口气,“大概是那三个牢头不老实,找乐子,把刑具给那些犯人自相残杀,然后闹大了。他们已经畏罪自杀了。”
他不管牢房,但经常出入牢房,总归要和那些牢头、狱卒打交道,自然知道他们平时爱拿那些犯人取乐,没事儿就将人提去刑房作践一番。京城衙门里面对这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都要给那些犯人一点颜色看看,折磨一番,他们也能尽快认罪。没想到今天就出了大事
“真的吗?”衙差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