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悻悻闭嘴,坐他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失望地收回目光,局促不安地摸了摸衣摆。
“不过,这样一来,诚王的帖子是哪来的,倒是容易知道了。”中年人转了头,看向年轻人,“肯定是诚王殿下给自己大师兄的。”
“说的是啊!大哥你真聪明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那个年轻人露出夸张的表情用夸张的语气感慨道,却是心不在焉地继续摸着衣摆。
“呵呵,这也没什么。”中年人得意地摸了摸胡须,“小兄弟你去京城投奔的亲戚是哪家的啊?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认识呢?”
“是我姑祖母,夫家姓霍,一家子好几十年前来京城做生意,好像是开了个南北货行,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年轻人为难地说道,自嘲地扯了扯身上带着补丁的旧衣,“我家道中落,如今只剩下我一人,没了法子,所以才想要来投奔我那位姑祖母,真要说起来,我都没见过她的面,只是听爹娘以前说起过。”说着,年轻人从衣领里面抽出一枚玉佩,“这是我姑祖母来京城后寄回家的。那时候还每年送年礼回来,一年比一年丰厚,之后不知怎么的,这消息就突然断了。”年轻人说到此,眼神微变,语速加快地补了一句,“我这也是走投无路,才想着来京城试试。”
中年人惊讶起来,“做南北货行的霍家?”
“怎么?大哥你听说过?”年轻人精神一振。
“可不是!那可是鼎鼎有名的霍家商行啊!你真是霍家的亲戚?”中年人疑惑。
“自然是啊!这玉佩就是我姑祖母寄给我祖父的寿辰礼。”年轻人晃了晃手中的玉佩,神情激动。
“哦”中年人想了想,“那大概是霍老太爷和老太太死了之后,霍家就和你们这些外地的亲戚断了联系吧。”中年人瞄了眼玉佩。质地一般,放在京城也只是普通货色,寻常店里面花五两银子就能买到。看年轻人宝贝地将玉佩塞回衣领里面,而那根穿着玉佩的红绳磨损严重,中年人释然之后,又升起一股优越感。这些外乡人自然是穷酸,哪比得上京城人杰地灵?
年轻人无奈点头。
他爹娘也是这么觉得,可惜祖父只知道骂姑祖母没良心。过去姑祖母每年送年礼,他边骂晦气,边将东西往外扔。那么多东西,全便宜了村里人,最后留下来的就只有爹娘偷偷藏起来的一枚玉佩。姑祖母好歹和祖父有兄妹之情,祖父再怎么骂,每年还有年礼来,后来断了,爹娘觉得是姑祖母出了意外,想要托人来京城打听打听,却被祖父给阻止了,还骂了爹一通。等后来祖父瘫了,家里为了给祖父治病,家财耗尽,都揭不开锅了,祖父还是不愿去找姑祖母,只是躺在床上拍着床板骂姑祖母没良心、晦气,害了他们一家子。这样的祖父却意外地活了最久,熬死了祖母和爹娘,才撒手人寰,而他这时候才能离开那个破败不堪的家,拿着所剩不多的铜钱千里迢迢来京城投奔姑祖母。
中年人看年轻人忐忑的神情,提醒一句道:“你现在去投奔,恐怕不太好。”
霍老太爷和霍老太太死得突然,他们的大儿子顺理成章地当了家。那位霍老爷可端的是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让霍家商行更进了一步,不过也是心狠手辣,父母一死就和嫡亲兄弟分了家,将兄弟们踢出家门,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更别说那些没见过面的亲戚了。这么薄情凉性,难怪遭了报应。
“怎么了?”年轻人紧张地问道。
“霍家出了事情。他家的少爷嗯,魇住了。”中年人回忆着说出了一个古怪的词。
“魇住了?”问话的不是年轻人,而是那个刚才搭话的书生。
中年人诧异地望过去,又看那两个护卫正在互相交换眼神,不由觉得怪异。
“怎么叫魇住了?”书生有些兴致勃勃。
中年人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