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妍等他写了八字,开口说道:“你替你算命格,你替我查一件事。”
知府一口答应下来,“旁的不敢说,下官在利州为官十余年,整个利州就没有下官不知道的事情!”
“我想你替我查一户人家,姓周,家中行商,原本就住在利州府内,后来搬迁到了淮州汝乡。”
知府表情微变,“和商家酒铺结亲的那户周家?”
“你知道?”
“知道是知道,不过我知道的关于周家的事情,都是和商家牵扯在一起的。倒是周家本身低调得很,要不是把女儿错嫁到了商家那种不着调的人家去,想必整个利州都没多少人知道他们家的。”知府慢吞吞地说道,“后来出了他家女儿的那桩事情,他家就搬到了淮州去,没了消息。”
“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周家多少事情?”张清妍的手指点了点那张宣纸,正好敲在知府的八字上。
知府的心跟着一跳一跳的,说道:“不是不知,而是真没什么事情,平平常常的一商户,经营了一家面点铺子,手艺一般、生意也一般,当真不是什么有来头的人家。”又补充道,“他家上上辈出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被商家酒铺的少爷看中。商家酒铺在利州府就有些年头了,比起周家要名气响亮得多。不过他家的人是出了名的混不吝,所以酒虽好,经营不善,他们也没有心思经营,有些名望的人家不屑与之为伍,铺子就一直在下层平头老百姓中间做生意。大家都是商户,东西又是卖给差不多的人家,一来二去的就有了来往,商家少爷看中了周家女儿的颜色。周家原是不愿意的,可商家几次上门提亲,又放话出来非娶周家女不可,门当户对的人家也怕商家胡搅蛮缠,不敢来提亲,周家女要是不嫁商家,就嫁不出去了。”
知府顿了顿,看张清妍听得认真,不再“折磨”他的八字,更是知无不言言无尽,如同市井妇人一样絮絮叨叨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脑说出来:
商、周两家成了亲家,虽然周家不情不愿的,但女儿都嫁过去了,总不好再给商家脸色看,免得女儿为难。可这亲事,只持续了两年,商家那位少爷整颗心就被一个青楼女子勾去了。
商少爷若只是贪花好色,商家也不会被称作“混不吝”;商少爷若只是宠妾灭妻,商家也不会被平头百姓都嗤之以鼻。
那位商少爷当真是异想天开外加不要脸,为了个青楼女子,诬陷自己的正妻偷人,还手段下作又低劣,直接将家中下人赶去了周氏的卧房,敲锣打鼓地把手足无措的两人捉住,甩了周氏一张早就准备好的休书,又是敲锣打鼓地把周氏送回了周家,还把这丢脸的事情宣扬得满城知晓。没过两天,商家再次锣鼓声声,商少爷迎娶那个青楼女子当了正妻。
利州府谁不知道商家这段丑事?不过笑话的都是商少爷,同情的是周氏,但周氏到底是被休弃了。
商少爷这做派,周家是万万想不到,知道消息的时候已是尘埃落定,只能咽下这颗苦果,将周氏送到了宣城,出钱为她造了座道观。这其中还有当年在任的知府插手,不然以周家的家底完全不可能打通宣城衙门的关系,为周氏建道观。
后来周氏怀孕生女的消息传了回来,商少爷这个当亲爹的都不以为然,其他不相干的人家更加没有多管了。
时光匆匆,这段故事转眼就被新鲜事给替代,要不是商家再出笑话,恐怕不会有人再想起周氏来。
正是商家休了周氏三年之后,那位商少爷迟迟没有子嗣,他也没个顾及,兴之所至,街上随便找个大夫给自己把脉,脉一搭,大夫就说,商少爷被催情的药物掏空了身体,已经无法再有子嗣了。商少爷三年前不管不顾要娶个青楼女子的丑事再度被人提及,众人都笑话他活该,又挤眉弄眼地谈论他伤了身体的事情。谁都没想到,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