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家两兄弟赶紧把坟坑重新填了,对陈海和黄南千恩万谢。
陈海不屑地哼了声,拉了黄南,转头就坐回到马车上,马鞭一甩,驾着马车离开了橘村。
离了橘村,陈海愤愤不平地说道:“那两兄弟可真不是人!”
马车帘打开着,张清妍和姚容希坐在里头,黑猫则趴在张清妍的膝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尾巴。
“人之常情。”张清妍平静地说道,抚摸着黑猫油光水滑的皮毛。
“那是他们的亲妹妹!他们一家子给卫家的畜生逼死了,他们都没害怕,照样和他们住在一个村里头,反倒是怕他们的亲妹妹?!”陈海心中窝着火,粗声粗气地说道。
黄南沉默着。
张清妍问:“镖局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海顿时哑了。
“你总不会无缘无故地改了主意。”
陈海扯着嘴角笑了笑,“就是好奇。”
黄南一同开了口,说的却是其他的:“还不是因为黑皮脸那个窝囊废!”
陈海巴掌呼在了黄南的后脑勺。
“是因为我的缘故?”张清妍不假思索地问道。
陈海回头望了眼平静的张清妍,无奈地回答:“和大仙你没什么关系。”
“黄南,你说吧。”张清妍直接无视了他的回答。
“嘿!大仙你知道吗!您可出了大风头了!”黄南和陈海截然不同,很是兴奋,要不是陈海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他早就想和张清妍说了,“肃城的事情现在可是传遍了,您原来在宣城办的几件事也传开了!还有人开价一千两黄金要找您给做法事的呢!李家的门槛都快被人给踏平了,最后还是谭老爷出面,把夫妻俩收到了谭府,到谭家一间铺子干活我和陈海一回去,我们镖局的不就都知道我们这趟镖是送您了嘛?乖乖!那架势!直接把我们给围了,求爷爷告奶奶地让我们给牵线搭桥”
“你说的那个黑皮脸是怎么回事?”
黄南耸肩,“他是总镖头,把我们给赶走了。”
“因为你们不肯介绍他给我?”张清妍猜测道。
她休息了大半个月,这期间只有大鲁旁敲侧击地问过,被姚容希给挡了回去。其他的人或许都不知道她正呆在这家小驿站里头。
“才不是呢!那怂货都不敢问您的事情!肃城死了那么多人,利亲王也完了,他怕我们两个给镖局带来麻烦,就把我们给赶了。我同您说,那个窝囊废从小就胆子小。他是原来总镖头的儿子,三岁上头就开始练武、十四岁就跟着走镖了,现在好说也是老江湖了,但人怂没办法,三十多岁的镖头,见了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少爷,吓得尿裤子!”
张清妍点点头,“那是我连累了你们。”
“大仙,这哪是你的错!”陈海忙说道,“这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彭真就是那样个人。之前也赶走过一些镖师,都是因为走镖的时候碰见个贵人,口没遮拦,胡说了几句。人家都没吭声,他先把自己人给处置了。别说是我们这些镖师了,连亲妹妹他都给撵走了。”
陈海深深叹了口气。他不甘心,可也没有法子。
他和黄南不同。黄南是半路出家的,从小身体底子好,原本在码头上给人扛大包,后来打听到镖局钱多,就进了镖局,来义正镖局之前混过四五处地方,在义正呆的时间虽长,却没什么感情。陈海他爹就是义正的镖师,娘死得早,他从小在镖局长大。他爹走镖的时候碰到盗匪,被人一刀砍到了要害,当场就死了,骨灰坛子被同行的镖师给带了回来。
原来的总镖头对陈海很照顾,他过去想着,自己一辈子会和爹一样,一直在义正走镖,直到走不动了或走不了了。没成想,这会儿才二十郎当呢,就被赶出镖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