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很近,宁珏可以感知到对方呼吸的温热,说话时喉管发出的细微震鸣。柯昭轻声地讲着,放在桌下的手有意无意碰到宁珏。
宁珏浑身僵硬,几乎不敢乱动懵懂的青春期,外加对于柯昭英雄色彩加持的崇拜,都让宁珏的心脏怦怦跳动,以至于产生头不知所措的甜蜜错觉。
连着几个晚上,柯昭都如此辅导宁珏。
并非出于同学情谊,只是发觉同性恋的喜欢并非坏事。况且,一味避让容易让宁珏降温,还不如稍加利用,也不是不可以为自己增色。
只是保持适度并非易事,柯昭怕叫人发觉,因而白天仍是冷着宁珏,不会明晃晃地示好,只有晚上在包间才热络。
毕竟包间里另外两个都是粗线条的直男,看不出什么来。
长此以往,宁珏明显动心了,看向柯昭的眼神容易躲闪,又容易脸红、结巴、慌张。但无论柯昭如何暗示,宁珏都没有进一步主动,好像只是每天听柯昭讲题,坐在柯昭旁边,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不必多求了。
同班男生多次催问:“那个同性恋怎么还不给你表白的?”
“他是不是就把你当兄弟啊,不然怎么喜欢这么久都不表白。”
“不表白就是不够喜欢。”
柯昭心下焦急,面上仍是笑着,拍拍那人的肩膀:“行了,到时候有消息第一个跟你说。”
宁珏之所以不表白,也不是缺乏勇气,只是十分安于现状,并不贪心,况且拿不准柯昭的好意有几分特殊,表白胜算较低,还是朋友关系更为稳妥。
至于柯昭的暗示,宁珏只当是嘘寒问暖,日常交谈,完全没有读懂。
但五月中旬,这个念头发生转折。
起因是体育课的课后,宁珏独自去器材室放篮球时,柯昭后脚来放海绵垫,他眼尖地扫见柯昭手指的疮伤。
“你在饭店打工的话,他们不给手套吗?”宁珏小心碰了下柯昭的手指,“这样冬天容易痒痛,很难受的。我之前得过,这两年才养好。”
听到饭店打工的字眼,柯昭倏地定住了,蜷起手指,连语气都沉了下来:“谁跟你说的?”
“我哥他们告诉我的,”宁珏小声说,“你好辛苦。”
柯昭任由宁珏握着自己的手指打量,盯着看了半晌,忽然抬手,将宁珏搂抱进怀里。偏瘦的身形,能轻易地环住,衣服很淡的橙花香味。
宁珏明显愣住,连手都无处安放,僵硬笨拙。
“本来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又觉得这个地点太不庄重了,”柯昭低声开口,“可能在我心里,表白的话,还是写封情书这样的形式更合适。”
宁珏懵然抬眼。
然而柯昭很快松开了他,眼神闪烁,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催促宁珏快回教室。
晚上,柯昭没有去网吧,兴许是打工了,兴许是家里有事,兴许宁珏已经无法思考,大脑完全宕机。
回家路上,宋烁几次瞥见宁珏无故傻笑:“今天试卷及格了?”
宁珏蹦上路沿又蹦下来,精力过剩,脸有点红:“就不告诉你。”
晚上在床翻来覆去时,满脑子仍是柯昭的拥抱,以及那句似是而非的话。原来恋爱是需要情书的,不过,显然手上有冻疮的柯昭显然无法胜任,双手健康的宁珏,似乎才应该承担起这份任务。
次日,宁珏开始筹划写一封情书。
他费了两天功夫,认认真真写了一页纸的情书,装进白色信封里,在封口处的蜡印边,画了一颗小爱心。
晚上,宁珏将信偷偷塞进了柯昭的书包侧兜里。
宋烁扫见了这一动作,正要开口,宁珏慌乱地捂住他的嘴,脸颊飞红,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害羞。另一只手比了食指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