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年轻Alpha,整天躲房里不出去也就算了!”
“现在还学会跟个Omega一样成日里伤春悲秋,你是想气死我吗?!”
易亦沉默不语。
易虹越看越气上心头。
这一个月以来,积压多时的不满彻底爆发出来。
“你是哑巴了吗?连话也不会说了?”
“有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你这样闷声不响算什么?!”
“易亦,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不要再这么任性妄为了?”
一连说了这么多,得不到一点回应。
见状,易虹叹了口气,也懒得再多说。
“你的身体也恢复了,再多住下去也没有什么用,明天你就出院跟我回家。”
说完,她把碗筷收起来。
易亦仍然默不作声。
一时间,病房里只剩她收拾东西的窸窸窣窣声。
收拾完后,病房恢复一片安静。
半晌,易亦轻声开口:“您有……言叔叔的联系方式吗?”
拿到联系方式后,他捧着易虹给他新买的通讯器。
对着屏幕删删减减,增增改改。
足足过去一个小时。
最终,空荡荡的信息框里,只剩三个字:
【对不起。】
他想说的不止这些。
可归纳总结下来,这一句话就能概括明白。
按下发送键后。
眼睛忽然有些酸涩,可是,他要为什么而哭?
是他对不起对方,他有什么资格哭泣?
易虹正在盯着笔记本,没有注意他。
易亦躺下,用被子将自己全部包围住。
他感到了些许安心。
睡意袭来,思绪变得混混沉沉。
循环多次的梦境,重复上演。
梦里,他再次回到那片令人绝望的沙漠里。
烈日炎炎,他与言聿艰难跋涉在黄沙中。
两人都很渴。
他对言聿说,你喝我的血,代替我走出去吧。
言聿拒绝了他。
强行把自己的血喂给他,然后消失不见。
他只能一个人走在沙漠里。
很快,他迷失了方向,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最终,他彻底倒下了,再也走不动。
倒下时,他看到黄沙下掩埋了一具尸骨。
他用尽最后力气挖出尸骨,翻过来。
尸骨上满是黄色沙砾,他一粒一粒擦去。
露出尸骨面容。
那张干瘪脱水的脸,赫然是言聿。
易亦惊醒过来。
病房里一片漆黑,很安静。
除了自己,他听到了另一个轻浅的呼吸声。
就在陪护床上。
原来母亲没有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