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他之所以能这么肯定温逐是在宽慰自己,是因为一下场,他就立刻觉察出来了:温逐带着他,身体轻盈地旋转在人群中央,众人也都跟约定好了似的,替他们侧身让开一条路。
黎铮只管跟着。温逐向后退,他就向前进,反之亦然。靠着上半身的肢体动作,摸着不疾不徐的脚步,看着那双沉静的眼眸,感叹对方真的是把优雅沉静贯穿到了极致。
跳了大概有五六分钟,黎铮逐渐开始习惯这种节奏。余光中,其他人偶尔会有一些复杂的动作,但温逐带领着他,只有缓慢的沉溺。好像在温逐的眼里,别人都是不存在的,他们想怎么跳就怎么跳,根本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
跳着跳着,温逐忽然问:“是不是很简单?”
“嗯。”但黎铮又感觉自己的手心在出汗,就是那只被温逐轻轻握住的手,该死且不争气地晕出了薄汗。
一支舞曲进行到一半,已经没多少人继续关注他们了,大家都在尽力配合着舞伴的步伐。舞池中央全是人,周围零星的人也都在对话、吃喝,门口的记者倒是在勤奋地蹲点,但相机已经被保安提前没收了。
人群更加自然,黎铮却在紧张,眼神乱瞟,嘴上胡乱地抛出问题:“我是不是应该……做好更完善的准备?比如学一两支常用的舞蹈……之类的。”
“你想学?”温逐淡淡地说:“婚礼的事忙完,可以请老师。我认识几个跳得不错的朋友。”
“不是。只是……我觉得自己应该更专业一点。”黎铮瞟瞟周围的人。比起别人,他和温逐更像是抱在一起一边摇晃,一边说悄悄话,显得有些业余。
温逐仿佛洞察了他的心:“我们不是在商演,没必要做到某种高度。”
黎铮吃惊:“我以为你的要求会更严格……我是说,抱歉,我对你还不太了解。”
说完他就后悔了,等着温逐向他阐述协议里的其中一项:非必要情况下,不过问对方的私事。
他又越界了。因为某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意义不明的想法,他对温逐的过去产生了好奇,或者说,是被勾起了一直都有但被压制的好奇心。
“人事不同,标准不同。”温逐似乎没有生气,亦如往常地说:“老实说,这也是我不擅长的领域。”
“你还有不擅长的领域?还有什么?”黎铮发誓,这绝对是自己的真心话。在他看来,以温逐的性格和资源,会让其人没什么是不擅长的,只要温逐自己想要达到某种标准或高度。
“是人都有。”温逐顿了顿:“社交。这种宴会,因为不擅长,也不是工作上必须要做的,索性就放弃了。”
黎铮好奇:“那你最擅长什么?”
“工作。”温逐补充:“独自工作。”
听起来可并不有趣。黎铮不禁在脑子里想象温逐工作时的样子,嗯……可能会戴着一个黑框眼镜,坐在安静的办公室或书房里,手边放着一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