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摘下来的氧气面罩再帮他戴上。

沉默的温逐只需要杵在那里,本身就非常有震慑力。几次过后,黎铮也就不说了,温逐坐在他旁边静静地看着点滴,他就静静地看着温逐。

看了没多久,温逐就伸手把他脸上的氧气面罩摘下来,语气甚至有些无奈:“说吧。”

黎铮眨眨眼:“说什么?说了你又不在意。”

温逐点点头,又想把氧气面罩戴回去。黎铮赶紧制止:“和我说说话吧?我知道你在生气。”

其实,黎铮感到有些意外。情感冷漠症是一种“无法和外界产生共情和联系”的疾病,温逐却在意他故意隐瞒今晚的事,觉得他是因为不信任才隐瞒的。

那可不可以说,温逐的疾病有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黎铮打定主意有空就去找心理医生咨询请教。

温逐说:“没有。”

“你看你看!都学会口是心非了!这语气硬的!”黎铮惊讶地说:“没有生气,那态度为什么这么恶劣。”

温逐愣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想所谓的“态度恶劣”出现在哪里:“这件事,我会处理。”

“看来你已经调查清楚了。”黎铮一针见血:“温逐,你让我相信你,那你相信我吗?如果你相信我,就不会站在自己的角度揣测我的反应,再想通过隐瞒什么来规避风险。”

“……李照辉。”两个人静静对视,温逐神色不变:“你很在意他。”

“当然。他是我从小到大唯一且最好的朋友。”黎铮坦坦荡荡地说:“怎么突然提起他?今晚的事和他有关系?”

他以为好友只是单纯地被他连累了,才受今晚这一遭罪的,可温逐突然这么说,那就一定不简单了。

“李照辉的恋人。”温逐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黎铮看。

黎铮一看,惊讶不已:他之前看过沈濯和温逐读大学时的合照,现在居然见鬼地看到沈濯和李照辉站在一起的合照。

照片里的两个人笑得很开心,肢体语言也表现得亲密无间:“我知道他有一个快谈婚论嫁的恋人,最后被他妈给搅和了,不过我没见过那个人。他谈恋爱的那几年,我不在临水,平时也不聊这些,他还说定下来了再带人见见我。”

黎铮忽然觉得这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闭环,把所有人都串联在一起,先是沈濯和温逐,再是李照辉和温逐。

已知他和李照辉是多年好友,而他和温逐现在又有很深的联系……想到这里,黎铮不免猜测:“等等……难道你认识小辉?我是说,不是通过我。”

小辉曾经说过,当初把他从凌家捞出来,是靠着一位大佬的助力,他现在越想越不对劲,几乎都要坐起来:“是你?!”

温逐没有否认。黎铮更奇怪了:“除了在摇曳的那晚,我们以前还在哪里见过?”

温逐摇头。

“那你为什么帮小辉?我是说,帮我?”黎铮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感受。原来不止眼前的这些事,早在很多年前,他还在读高中、受凌家父子迫害的时候,温逐就帮过了。

温逐说:“几年前,爷爷身体不舒服,李照辉家的一个亲戚是这方面的专家,父亲就把对方请过来帮忙看病。”

那就算是还人情了。黎铮问:“你当时知道小辉要帮的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