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雕琢出和记忆中人一般无二的容器躯壳，就耗费了不少时间和大量材料。

而灵魂投射的成功率――欲望之主没说，而事实上低得让人发指。

一次又一次满怀期待地唤醒，得来的只有容器们空洞顺从的眼神。

于是?k知道了，那是傀儡，不是人类。

他不容许傀儡用谢眠的模样和身体行走在这个世界。

于是。一个个破损的容器被收入地下室，堆积如山的尸骨快要将之填满。

而那也是?k的骨。

是?k燃起又熄灭的希望。

欲望之主已经很久没有再在?k的心脏中出现了。正如对方所说，自己只是一个随时可能消散的亡魂。可是，。如果连欲望之主都已完全逝去，那一个人类的灵魂，又怎能得以留存？

?k没想到的是，会有一个容器，从如山的尸骨中爬出，摇摇晃晃回到?k面前。

?k确定容器被收入地下室的时候没有任何灵魂波动。

却从容器的眼睛里看到了有别于其他傀儡的火光。

……?k成功了吗？

确实是谢眠的灵魂频率……二次苏醒？但非常不稳定，剧烈地飘摇着。为什么？

根本来不及多想，?k把脆弱的容器捞进怀里，注入神力维持。

维持不了――也根本没办法把灵魂完整取出，而容器上面本来就有破损，那道直接贯穿胸膛的伤势，还是之前的自己造成的――

容器和神灵之间有着最紧密的链接，或许，可以尝试……

第一次见面，?k就把自己的“心”，放进了自己容器的梦中。

这个选择，直到后来，容器的手多次贯穿?k胸膛，一双充满杀意的血瞳倒映?k平静脸庞，?k依然并不后悔。

?k唯一所后悔的事情只是――为何当谢眠化身的欲望之主，最后一次坐在藤蔓秋千上朝?k望来的时候，?k没有意识到谢眠正在向?k告别。

那是?k第一次按照欲望之主所教的办法开始制造容器――从亡魂残破污浊的频率中，剥离出一个干净的、人类的自我。

一开始，?k确实成功了。

然而，容器的灵魂开始多次出现剧烈波动。他以为是欲望之主残余的污染，多次通过心脏还有与容器之间的链接，强行将“污染”压下。

但这种压制并不彻底，容器灵魂越来越不稳定，随时有崩溃的危险。

终于，?k发现了问题。

谢眠的灵魂竟然不全。

谢眠的灵魂频率是正确完整的，为什么会灵魂不全？

那时候?k从来设想过一种情况――虽然生灵的灵魂频率是恒定的，但如果，如果亿亿万分之一、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之下，人类吞噬了神灵的心脏，生命层次发生改变――

――是谢眠吞噬了欲望之主的心脏，在虚空风暴到来时候，封住了其他神明抵达地球的路，造就了“沃土”的诞生。

而作为代价却是，谢眠的灵魂频率改变，紧接就在虚空风暴中遭受重创。

当谢眠的亡魂在心脏中勉强凝聚的时候，谢眠甚至连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否自己。

继承了欲望之主所有能力的人类，还能算是人类吗？

类比于?k自己――以一位死去人类的灵魂为锚点，在“沃土”上诞生的神灵，拥有着人类时候的全部记忆，在意识上又是否能算是同一？

作为死亡之主，?k连自己都无法解答这个问题。

但?k知道，有一种情感，始终跨越时空和维度存在。

是爱。

直到现在，?k始终依然爱着谢眠。

强行分离的灵魂会持续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