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
巫师施法动作越大,火焰便燃烧的更旺盛,乐曲由低沉再猛然拉升,刺耳的尖啸如同海浪一般漫过听众的感官,直至所有一切都被火焰吞噬。
只剩下中央火刑柱上的小巫师。
还有伫立在阴影里的巫师。
废墟焦土。尘世渺远。喧嚣化作沉寂。
大巫师擦了擦手,像是拂去指掌一点尘埃。
他终于纡尊降贵迈动起轻盈鬼魅的步伐,走进光中,将小巫师从火中解救。
小巫师扑入他怀,像是受了惊吓。又踮起脚尖、挥动双臂表示不解。
他不解为何人要同类相残,不解为何人会把偏见奉为信仰,不解无辜者为何要被加罪审判。
大巫师低头看他,脸上的面具狰狞而森然。
他苍白诡谲的手抚摸过自己的脸,摩挲起面具上的凹凸痕迹,似乎下一刻就要揭开青铜鬼面。那动作的伸展带着奇诡的美感,森然的面具图案却让人畏惧悚然。
观众们的呼吸都随着他的手牵动。他们知道,那张恐怖的面具之下,隐藏着怎样一张艳冶美丽的脸。他们追慕美丽,如同飞蛾扑向火光。其中许多却已经忘了,在表演开始之前,他们还在斥责花瓶不必再上台表演,述说审判着表演者出道至今的恶行。
然而摘面具只是一个虚晃的动作。他的手划过面具,又点在小巫师的面具上,以此解释小巫师刚才困惑。
无知者只关心表象。盲从者习惯被人牵引。
他自始至终没有言语,却仿佛将一切都已经说尽。
小巫师挥舞的手臂沉寂下去,似乎是懂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