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通讯录里的“张铁柱”,谢眠忽然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房间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继续搜索的信息,外面通道里的人应该都已经离去,谢眠打开了房门,回到云柏的房间里。

对方仍在昏睡,表情显然十分痛苦。

于是谢眠便坐在了沙发上,在茶几上懒懒的叠着纸牌塔。

因为他的催眠引导,云柏已经彻底陷入噩梦循环之中,而梦境的时间流逝和现实不一样。在他的设定之中,梦与现实的时间比是100:1。从刚才到现在已经过去了30分钟,以每一次循环10分钟记,云柏在梦境里应该已经进行了300次的循环。即使是个傻子,被狗咬了这么久,也该差不多找出脱离游戏的解法了。

云柏的眼睛慢慢睁开来。

他满身冷汗淋漓,浑身骨骼易碎,精神上残留着那种被狗不断撕咬出内脏的极度痛苦。

不要试图呼救,不要试图逃跑,不要试图反抗。不要试图理解,不要试图自杀逃避。

――这就是通关游戏的关键。可但凡哪一个正常人快被咬死了,还不会呼救逃跑反抗?他死了整整三百遍,才一条一条地将游戏规则深深的刻入心中。

光是理解还不够,还得学会忍耐――忍耐痛楚和恐惧。

如今云柏看着眼前这个坐在沙发上的恶魔,他发现自己的脚依然动不了,嗓子仿佛被巨石塞住。他不能理解对方为何能有这样让人陷入噩梦的能力,但他不敢问,甚至连逃跑的想法都不敢生起。

规则两个字随着死亡深入他的心中。

他不敢违背规则。

对方还在叠纸牌塔,叠的非常认真。那只苍白细瘦的手伸出,双指一夹,一个漂亮的纸牌尖尖就出现了。

为了不打搅到他,云柏把自己的呼吸声放得很轻,甚至感觉自己的头被无形之物按到水下,几乎快要窒息。此时,眼看着纸牌塔终于被叠好,他终于得到机会,大口大口地吸起气来,仿佛终究被救上岸的溺水者。

谢眠看着他,笑了笑:“你醒了啊?”

云柏颤抖了一下身体,因为喘息得太过厉害,他脸颊泛红,眼角甚至挂着泪珠,英俊痞气的脸看起来有点可怜。

“还想继续和我玩游戏吗?”谢眠问他。

云柏疯狂摇头,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碰和游戏有关的东西了。

谢眠点点头,手在纸牌塔上轻轻一推,便将所有的纸牌整齐地收回掌心。

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站起身:“午休该结束了。送我回去吧。”

云柏艰难咽了一口唾沫。

谢眠低头看他,似笑非笑道:“不会还要我扶你吧?如果实在很累,你可以再去睡一觉休息一下。”

“不不不――不用了!”

纵然浑身还残留着幻痛,云柏还是如同弹簧一样把自己弹了起来,他浑身已经在睡梦中被冷汗湿透,打在身上又湿又冷,瑟瑟发抖地打开房门,恭恭敬敬送谢眠进了电梯。

他缩在角落里,再也不敢动手动脚,心惊胆战地等着电梯下落,时间在此刻似乎变得无比漫长。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终于,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那一身黑袍的恶魔走了出去。

云柏松了一口气,差点整个人瘫在地上。

“对了。”恶魔却突然回过身体,道:“你会把今天我们的游戏说给别人听吗?毕竟,这确实是一个有意思的游戏。”

云柏刚才确实闪过类似的念头。

但――不要反抗,不要呼救。巨大的精神压力让他反射性的脱口而出:“绝对不会!”

谢眠满意地微笑起来。

“那就好。”

云柏终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