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昙。

他脚步很急,手上戴着一只镶钻的手表,在阳光下反射出绚烂的光芒。

谢凛被反射得晃了一下眼,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他之前收到过警局来电,说这两天白昙精神状态已经稳定下来,积极配合调查,洗脱了推简菲下楼的嫌疑,马上就可以离开警局,可以派人去接了。

他没有开车去接。对方却来到谢家门口站了许久,在寒风中坚持要见他一面。

他没有把握自己能控制住情绪,避免打草惊蛇,惊动白昙背后主使,索性没有开门。却没想到对方追到了“黎明号”上。

他看向白昙手腕上带着的那只腕表。那本是他曾经要送给谢眠的礼物。

谢凛声音很冷,“你来做什么。”

“哥,那杯酒的事情我可以向你解释!”白昙焦急道,“那件事情只是误会,我不是故意的!”他看了站在旁边的谢眠一眼,委委屈屈道:“哥,你怎么宁愿相信一个外人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我的话呢?我是你的亲生弟弟啊。”

亲生弟弟?

眼前人的容貌如此秀美纯净,跟对方的母亲有着八成相似。他曾经如此毫无保留地信任过他们。

而对方直到现在,还想要把他当一个傻子欺骗。

谢凛:“闭嘴。”

人在“黎明号”上,他还不想让云之明觉察他已经调查出了许多资料,于是眉头的折痕愈发深了起来,压抑着道:“你在说什么话?小眠是我教养了十几年的弟弟,无论如何都不是外人。白昙,做了错事就要承认,你太让我失望了。”

白昙被训得眼眶一红,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配合苍白的脸色,看上去我见犹怜。

然而他没有等来谢凛的回应,却等来了旁边谢眠漫不经心的声音。

“小白,”谢眠微微笑道,“好久不见。之前电影拍摄的时候,陈导一直在等你回来,最后实在等的没办法了,只能把你的戏份删减。对此,我感到很遗憾。”

他长得高,此刻是垂眸看人,浓黑的长睫如同刀锋刺骨,仿佛要捅进白昙心脏里。

白昙握紧拳头,那时候他被关在了警局,虽然一直对人强调说自己已经完全清醒了,那些警察却像是在刁难他一样,非要他做完整套检测和心理问询才肯放他离开。等他离开的时候,早就错过了电影的拍摄,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戏份被剪辑成了什么模样。

他本该依靠这部电影一部成名,从流量小生转型实力派演员,然后得到机会,去参演薛应念导演的新电影,然后获得影帝桂冠,和他最喜欢的那个人在一起。

他又演砸了一件事。

不过,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他想。

只要纠正了错误,一切都会重回正轨。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见面的时候,我给你变过的魔术吗。”谢眠道。

白昙当然记得。

谢眠当初在节目里说要用魔术夺走他人生最重要的三样东西,让他抽牌。

他抽出了三张逆位的塔罗,分别代表着事业、爱情、世界。

他当时惊惧后退,对方却只说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