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打通助理的电话,“仔细查一查这三家医院背后的关系。”

吩咐之后,他犹豫片刻,又拨打了另外一个电话。

如果说,谢家谁对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解得最清楚,除了已经死去的白婕,那肯定就是他的父亲谢奕。

电话拨通,等待的铃声从话筒传来,是一阵空灵的歌声。

谢凛记得这首歌――电影《日暮镇》的插曲,师倾歌是电影的主演,也是歌曲的演唱者。

这是她自杀前演的最后一部电影,唱的最后一首歌。那时候,师倾歌的状态应该已经很不正常,空灵飘渺的女声透着诡异和哀伤。

“滴答、滴答、滴答。

谁的血液在流?谁的时针不停?谁在倒数死亡?谁在不断哭泣?

大风卷去灰烬,飞鸟化作枯冢。

海浪浸湿衣裙,太阳沉入海底。

日暮已至,不必新生。”

铃声循环播放三遍,才终于有人接通。

电话里传来海浪的声音,声音非常的大,似乎人正走在海边,或者站在礁石上。

谢凛:“……爸。”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只有沉重的呼吸伴着海浪声涌进耳膜。沉重得甚至不太像是一个人类。

“您在哪儿?不方便说话吗?”谢凛等了一会听不到回答,微微皱起眉,问道。

这几年,他和谢奕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基本上没有视频通讯,逢年过节,也只是微信上简单的几句话。他和这个父亲之间已经十分生疏。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非常沉重沙哑的鼻音,伴在浪潮声里,似乎是一个“嗯”字。

谢凛道:“爸,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妈……白婕,她,其实……”

他话语顿了又顿,发现竟然无法说下去,他五指几乎陷入掌心,换了一个问法,“你知不知道,我和谢眠,其实是同胞兄弟?如果您知道的话,就敲一下手机。”

电话那边海浪声不断翻涌,许久,似乎手机屏幕被什么锋利的指甲给划拉了一下。刺痛耳膜的响。

再下一秒,电话被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