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夺“邪器”的任务原本是黎明议会的议长步峥接下,但黎明议会与黎明教会之间的关系向来有些微妙。虽说两者所信奉的都是同一位神明,但是相互之间的关系却并不和谐。

作为教会的红衣主教,本来不该与议会的人任务有牵扯。

只是,这个任务虽说已经被步峥所接,却任务其实来源于“那一位”的神喻。

如果真的把东西取回去,说不准他就能够从已经坐了十几年红衣主教的位置再度晋升。

黎明教会之中阶级秩序极其森严。

红衣主教往上再进一步,就是大主教。

时至而今,教会只有三名大主教,分管欧亚、美洲、澳洲两极。

若是再多一位大主教,管辖范围必然会被再次划分。

这也是阿克塞思不想让塞缪尔得知这件事的原因。

阿克塞思从来摸不透这位大主教的心思。

这位青年模样的大主教,明明才二十多岁,可加入教会的时间却比他还要长,自二十年前建教之始就已经存在。

那时候对方甚至还只是一个三四岁的孩童,却已被他们至高无上的神明授予高位。

然而,明明位高权重,管辖着教会在地球上三分之一的势力,这位大主教却热衷于流浪四方,神龙见首不见尾,性子还尤为恶劣。

作为教皇的养子,教皇对他还尤为纵容。

这样一位人物,怎么今天就这么倒霉被他碰上呢?

阿克塞思只好低头认错:“大主教阁下,这次事发突然,没有请示就擅自行动是我的过错。但是,这次行动所要夺取的毕竟是神喻之中的物品,我组织教会信徒从中出力,也是太过急于向吾神展示我等虔诚信仰之心,望您见谅。”

塞缪尔笑了声,道:“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我只看最终结果。这样的小事情你还打搅了那一位休息,最后却还无功而返,阿克塞思,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选择。”

冷汗从阿克塞思额角滑了下来。

他只能沉默。

塞缪尔跃下窗台。

风扬起他黑色长袍,他落地时像羽毛一样轻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阿克塞思看到,那位年轻的大主教站在穹顶照耀下来的那束温暖的光里,俊美的脸上盈着光线,五官深邃的线条如同石蜡雕刻一样,仿佛神话传说之中的神之子。

大主教亲临,按照教规,需行跪礼。

他身后所有黑衣教徒早已经全部俯身跪下。

阿克塞思犹豫片刻,此刻也只能够单膝跪下。

“破坏教规,擅自行动,搅扰神明。你说,你该受什么惩罚呢?”

塞缪尔低头瞧他,微微带笑的神色十分温和。

阿克塞思:“我……我不知。”

塞缪尔想了想,一拍掌心道:

“除去红衣,回教会本部,先扫一年厕所反省吧。”

阿克塞思的心里发苦。

他早就听说这位大主教想出的惩罚总是很“别致”。好听点形容是别出心裁,难听点就是极其恶劣。

除去红衣扫一年厕所,听起来轻巧,却基本已经断送了他这几年的晋升之路,还会遭受同伴异样眼光。

而且,塞缪尔说的只是“先”扫,扫完之后惩罚究竟结没结束,他是否能够能官复原职,还得要看这位大主教的心情。

阿克塞思艰难开口道:“大主教,能否……”

塞缪尔笑眯眯道:“怎么,你不满意吗?”

阿克塞思看着他反光的镜片,和身后威严肃穆的神像,咽了口唾沫,“不、…我没有。”

“那就好。”

塞缪尔十分友好地弯腰拍了拍阿克塞思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