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舟静静地望着谢归晚的脸庞,这?张脸她太熟悉了,清绝温和,却又可以凛冽如少年,只是方才献祭五感换来的灵力太多?太盛,所以那双眼眸已然失神空洞,遏制不?住地流出灼烫的血泪。

怎么可以这?样呢?

于是在谢归晚彻底失去意识的瞬间,沈放舟俯身,珍重地吻了吻她的眼睛。

“我不?能说喜欢......可是如果现在不?说我担心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沈放舟小心地啄去谢归晚的泪痕,“所以门主......你现在、有?没有?知晓我的心意,能不?能知道我的答案?”

我含着与你一样的不?舍与悸动,含着与你一样的爱与喜欢。

我只是不?能说出口?。

谢归晚彻底沉睡,沈放舟轻轻地叹了口?气,现在她没有?遗憾了,于是灵力呼啸,将谢归晚的身躯缓且慢地送到了仙盟人的旁边。

沈放舟挥手,渡劫圆满的屏障轰然临世,紧紧地锁住仙盟众人,确保在这?场惊天骇地的战斗来临之前?,她的爱人与友人不?会受到不?该有?的牵连。

青衫剑客抬头,与冥冥之中的另一个她遥遥相望。

明珣却怔怔地看着沈放舟,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切。

半晌,她忽然大笑起来。

“你喜欢她!沈放舟你居然喜欢她?你知道她是谁吗?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你居然说你喜欢她,太可笑了太荒谬了!”

大笑声又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含着恶意与嫉妒的愤怒:

“你又怎么能喜欢上她?!”

沈放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歇斯底里的对?手犹如疯子般吼叫。

天雷滚滚,正在苍云中蓄势待发。明珣抬头望了望这?堪称恐怖的天罚,心中竟漂荡起难言的惊惧。

她现在没有?能和沈放舟决战的力气了,但是如果天道也?要责罚沈放舟,鹿死谁手才尚未能知!

于是明珣冷笑低声,又循循善诱:“沈放舟你何必杀我?救下谢归晚不?就够了么?你维持不?了渡劫圆满太久吧,我知道你回?来不?单纯是为了杀我你太年轻了,因此很冲动,不?触及天道你是根本没有?可能彻底改变命轨的。阿昼,你没有?必要因为一时意气,把自己都搭进.......”

“有?必要。”

明珣顿住了,眼前?的青衫剑客打断她,然后一字一句地重复:

“很有?必要。”

这?时天雷滚动,又一道雷罚劈开?沈放舟脊骨,鲜血从天而落,青衫尽数染血,沈放舟却巍然不?动。

九歌剑匣长吟,龙鸣、苍泽、沉山、烛龙,从未出鞘过的踏浪、凭风、听雷、破渊......

以及最后一柄尽穹苍。

明珣笑意僵在脸上。

或长剑横扫或短剑寸险,或是三尺锋轻快如羽六尺剑沉似古钟,或陨铁精钢可撕咬万物,或檀木篆刻能引下天罚......

九柄无双神剑忽地冲上天空,在沈放舟身后一字排开?齐齐狂动,长风猎猎青衫呼啸,渡劫圆满的剑势悍然而起,雷云间神剑长吟,于是天地为之变色!

沈放舟睁眼,一双凛冽眼眸含着难以言喻的杀意。

她冷笑:“我当然明白你的道理,大局为重又怎能只讲意气,天道俯瞰又如何允许忤逆。可我来此世时不?过二?十余岁,你说我年轻也?好,你说我幼稚也?罢。但一个人一生总要为某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冲动一次,曾经?有?人问我为什么不?动用身体?中深藏的禁锢,因为我知道动用它要以生命为代价,你就当我是怕死罢,毕竟......”

雷劫滚滚,誓要斩杀剑客。沈放舟毫无惧色,只是伸手,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