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劭把郎中送到门口,手上捏好几沓药方,他自己通点药理,靠在门口检阅过一遍,便招手叫长河:“按上面的去抓药。”
长河笑得找不着眼睛:“恭喜爷,贺喜爷!这次定能抱个大胖小子!”
裴劭挑了下眉,拿纸拍他脑袋,说:“得了,还不快去,红封少不了你的。”
长河嘿嘿:“是是。”
房中,林昭昭坐在凳子上,归雁在撤房中的檀香炉,香囊等物,满霜把茶水换成温的,嘀嘀咕咕:“都说小孩半岁就能吃辅食,我得趁这时去学。”
归雁笑她:“你呀你,到时候自有奶娘做,你争什么。”
“不成,姑娘的孩子怎么能不吃我做的东西?”满霜说。
她嘟起嘴,最近吃得有点多,下巴一收,就勒出双层,可见厨房“油水”果然足。
归雁笑话她:“你该不会连孩子的辅食都想偷吃吧?”
满霜:“你!”
林昭昭弯眼笑。
正好裴劭回来,两人收敛了些,做完事便下去,要给国公爷和姑娘两口子单独叙叙话。
裴劭撩开下摆,坐在圆??上,倒了点水喝,林昭昭拿眼瞥他。
和归雁满霜等人想的不同,裴劭和林昭昭,都没有欣喜若狂,更甚者,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生命,有些措手不及。
过了会儿,林昭昭舒出一口气,问裴劭:“你说这算什么事啊。”
这一两年,裴劭很克制,每回都是弄在外面,虽听说也会怀上,但林昭昭信期不准,没怎么上心。
没成想,还是闹出小人命。
裴劭把杯子倒扣,叠一起,笑了声,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也知道那理,只是心怀侥幸,总觉得这样,这个孩子就会晚点来。
林昭昭手按在平坦的肚子上,她很难想象肚皮里的新生命,未来会是怎么样的。
只是,她不想要小孩,是还没准备好心情,裴劭呢?
他看着也不大高兴,就是笑意,也淡淡的,没达到眼底。
林昭昭说:“不高兴呐?”
裴劭手指扶着下颌,斜睨她:“让一个吃肉成性的人,茹素八个月,他怎么高兴。”
林昭昭:“……”
这狗脑子能想点正常的么?
或许是肚子里多个生命的缘故,林昭昭比往常敏感,她想了想,追问:“裴劭,是不是这孩子,终不该来。”
裴劭听罢,哪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便站起来,走到林昭昭身边,蹲下身,微仰起头:“阿暮,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我喜欢我们的孩子,只是……”
男子眼底细细颠簸着,“生子是个难关。”
林昭昭愣了愣。
裴劭握着她的双手,放在心口,林昭昭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一声比一声沉。
林昭昭的母亲,当年是难产而去,而她自己信期也一直不准时,有时候体寒,还疼得厉害,虽然这几年一直在调理,可身体能不能承受生子之累,她自己都不敢保证,何况裴劭为了她,请了不少名医,自是更明白她的身体到底适不适合孕育子嗣。
所以,他一直担心的,只有她而已。
林昭昭心里淌过一阵暖流,她摸了摸裴劭的脸,说:“没事的,我母亲当年生我,环境特殊,心中忧虑过甚,才糟了难。”
当初她跟着走商林尚跑了,东躲西藏的,是无法安心养胎的。
如今一切正好,何以忧哉?
裴劭起身,抱着她小心放到床上,他暖烘烘的手捂着她的肚子,低声说:“那你切记放宽心,不要忧愁,一切有我。”
林昭昭低低“嗯”了声。
两人依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