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劭已经迈步走出来了,胡天也只好退下,他身着苍蓝云蝠衣袍,袖口领口都很是凌乱,倒不邋遢,更显他形散意懒。
他发现袖子好像一长一短的,便低头看衣裳,忽的皱眉:“胡天这小子,怎么帮我穿的。”
林昭昭噗嗤笑了笑,她上前去整理他的衣襟。
裴劭抬眼。
忽的,他双手按住林昭昭的肩膀,一个带着酒气的吻,便压在林昭昭唇上,霎是急切,辗转研磨地汲取着她口中的甘蜜。
林昭昭抵不住他的劲道,连连后退,后腰靠在书桌上,“啪”的一声,有文书掉到地上。
裴劭缠绵了片刻,松开些许,看她眼眸潋滟如秋水,红唇微张,更难以自禁。
终于是,林昭昭挣脱开裴醉鬼,她喘着气道:“醒酒汤再不喝,就凉了。”
裴劭又在她唇上轻咬一口,才伸手去够放在书桌上的瓷碗,一仰头,喉结上下滑动吞咽着,下颌脖颈的线条,有种张力。
林昭昭用手背贴了贴脸颊,她回过神,蹲下.身去拿刚刚碰掉的东西。
裴劭一口气喝完,将碗一搁,就要去找林昭昭。
这才发觉她半蹲在地上,不知道做什么。
他两步走过去,跟着蹲下:“怎么……”
话还没问完,他看到那纸上,有百欢楼三个字。
第二十九章 在意 我还没打算和你和好……
林昭昭拾起文书,她静默几息,抬眼看裴劭,“你在查百欢楼?”
裴劭没点头,也没否认。
林昭昭将纸放回桌面,她指尖掐了下指腹,道:“裴劭,我不希望你去查,你可以不查吗?”
裴劭:“不能。”
意料之中的答案,林昭昭只用侧脸对着裴劭,也没看他,眼睛盯着地上:“你是不是还是很在乎当年的事。”
裴劭半靠在桌沿处,他长指拉了拉自己衣襟,酒气在他耳后、脖颈、锁骨晕开一片浅红,他用尚且还有清明的大脑,思绎了下,道:“是,你不告诉我的事,我可以自己查到。”
他心里隐隐察觉,距离真相已经不远。
林昭昭呼吸突的一顿,声音不由冷硬了些:“于你而言,真相如何真的很重要吗?”
裴劭冷笑了声,一字一顿:“很重要。”
真相。
它毫不费力地,直白地插.进两人之间,成为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要打破它,总要需要点勇气。
林昭昭轻喘了口气。
裴劭双目熠熠,紧盯着林昭昭,他一旦要做一件事,便是锲而不舍,不撞南墙不回头,“林昭昭,你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林昭昭上眼睑耷拉着,半阖眼皮,目光蒙了一层阴翳。
借着酒意,有些情绪被放大,裴劭欺近林昭昭,问:“你大可以不管不顾就放手,我呢?”
林昭昭喉头微动:“……我说过,这一次选择权在你手中。”
裴劭摇头,他抓住林昭昭曾经划破的手腕,圈住新打磨不久的金腕钏,“老子心里就是不踏实。”
“一点都不踏实!”他强调,“这段日子,过得比梦还像梦,我就是在西北吃沙子连续打半年的突厥,都没这么累过。”
林昭昭抿抿唇:“要是你觉得累,大可以就算了……”
裴劭:“林昭昭!”
她些微怔住。
裴劭额角青筋跳了跳,箍住她的手:“到底是谁,总觉得‘大可以就算了’。”
说来好笑,表面上,有选择权的人,永远没有选择权,因为他不可能放弃,即使他口头说过“算了”,心里却一刻也没这么觉着。
林昭昭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