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之枝离家时带走了几张银行卡和?一些首饰其中很多?戒指、项链、手?镯,都是成色极好、市面少?见的珍品。
银行卡里有十几万,他想,她要生活,一定会用钱。只?要有消费记录,就能知道她在哪里。某天,他终于等到?了流水变动尹之枝突然把卡里的钱一次性全提取了。不幸的是那个柜员机摄像头损坏了,但好歹,他知道她在哪个城市了。
岳嘉绪一听说消息,就马上?赶到?那座城市。他不是卡主,本不能插手?调查这事儿,为此他动用了关系。还以那座城市为中心去寻人,却没有丝毫进展。
另一边厢,那些带有特殊编码和?证书的、本属于尹之枝的首饰,也流入了市场,被不同买家收入囊中。要在全国追索这些私人交易,是一件常人难以想象的大工程。岳嘉绪几经辛苦,才找到?了相关线索。
变卖首饰就说明了尹之枝生活拮据,他无法想象,她如?今过的是什么?生活。
所以,必须加紧把她找回来。
已经把她弄丢了一次,他不能再承受更多?了。
但残酷的是,每当?他以为自己离尹之枝更近一步了,事实上?一切全是无用功。
罪魁祸首,是那个闯入尹之枝出租屋的贼。
贼人偷走了她的银行卡和?值钱的首饰,破解密码后,跑到?了一座偏远城市取款。同时一边到?处跑,一边将珠宝、手?表等物销赃。
他留下的痕迹,误导了岳嘉绪,引着他一步步追向错误的方向。
也是因为他卷走了尹之枝的存款,她身上?只?剩现金,后来才会举步维艰。
尹之枝失踪的那段时间,岳嘉绪每天睡得很少?,失眠,抽烟也凶,每天都要接听很多?电话。但身体出现最严重反应的一次,是在一月中旬的某天深夜。
凌晨两点多?,睡不着,干脆起来工作?。在某个时刻,一种心碎欲裂的绞痛,毫无征兆地席卷了他半边身体,好像心脏那个地方被掏空了。
他勉强吃了些药。第二天醒来后,仍是心悸难受。不适几天,没有好转,准备叫医生来看看,翻看手?机记录,却忽然发现一个无标记的来电号码,夹杂在大量的通话记录里。
他没有接到?这个电话。
仿佛是一种诡异的直觉,岳嘉绪反拨了回去。
就这样?,抓住了正确的那根线头。
……
见岳嘉绪没有斥责自己的意思,朱姨心头一松,又?有些伤感。
是啊,她怎么?忘了,岳家里面,这半年来,只?有岳嘉绪一直在坚持找人。他投入了太多?精力和?资源,岳家其他人对此还稍有微词。
这么?看来,岳嘉绪其实和?她是一个阵线的,看着也可亲了几分。朱姨叹了一声?,往旁边一蹲,让开一个位置,默许他加入一起烧纸。
静默间,突然,朱姨余光看见,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一划而?过。
“啪嗒”一声?,砸在岳嘉绪的手?背上?。
是眼泪。
朱姨心头大震。
在岳家工作?那么?久,她从来没见过岳嘉绪哭。这次葬礼,在人前,岳嘉绪也是一滴眼泪都没掉。只?有在火化前,独自和?尹之枝待了几个小时。
可朱姨觉得,他并不是不伤心。只?是心里憋了太多?,而?唯一的出口在少?年时就淤堵了,悲伤喜乐都留在心里,即使痛不欲生,也不会外露给人看。
岳嘉绪静静地望着火光里被烧得焦黑卷曲的纸扎豪宅,漂亮裙子,鞋子全是尹之枝死前买不起的东西。没有解释,也没有去擦拭泪水,只?低低地说:“朱姨,你上?去吧,剩下的让我来。”
朱姨眼眶一酸,点点头,扭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