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炀:“……”

柯炀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脸庞涨热,每逢此?时,只?能?选择别过头,眼不见为净。

此?举有效地驱散了眼前风景。

能?否驱散一些入脑的画面,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当然,即使生活里?斥着这些让他恼羞和不自在的状况,柯炀也没有一次产生过提前离开尹之枝的念头。

一开始,他只?是不讨厌这个人类。

现?在,他仿佛渐渐变成了不讨厌和她继续一起生活。

以前他只?想?疗完伤就走,没想?过要和尹之枝有更多纠葛。

可现?在,他渐渐想?用人形和她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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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到了九月。

工作党都知道,有时加班是难免的。

这天深夜十一点,尹之枝才从地铁站出来。

老城区的小路已几乎没人,只?剩她的影子拖曳在石路上。奇怪的是,她今夜的心总缭绕着不安宁,如同?老式摆钟的钟摆,左右左右地摇晃。尹之枝回头看了眼后方?的路,空无一人,她吁了口气,定定神,加快脚步。

在她继续往前走时,巷子后方?,有道鬼鬼祟祟的人影,也悄悄尾随了上去。

来到一处更僻静的路上,后方?那人影慢慢加快了脚步,却忽地看见什么,吓得浑身一僵。

昏暗的路灯将那女孩儿的影子散漫地投在地上、墙上。明明只?有那女孩儿一个人在走,墙壁上却不知何时,硬生生多出了一条瘦长的影子。

半晌,那影子动了,仿佛在朝他走来可影子根部根本?没人。

鬼……有鬼!

男人鸡皮疙瘩浑身暴起,腿脚发软,歹念都被?吓退了,倒退数步,就跑了。

等巷子里?再无一人,那道突兀出现?的影子倏地缩小,变成了一只?猫的侧影。他迈着优雅轻快的步伐,一下子跃上屋檐,快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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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之枝对这段波澜一无所知。快步回家,拴好门?,才觉得那种微妙的恐慌感得到了消除。

翌日一大早,她被?秦朗来电吵醒了。对方?的口吻还挺着急的,一接通就道:“尹之枝,你没事儿吧?”

尹之枝睡眼惺忪:“什么?”

“我看早上的新闻,说有个连环抢劫变态杀人犯,都被?通缉一段时间了,是从临市跑来的,昨天晚上被?巡警抓获了,抓获地点就在老城区附近,我记得你在那附近租房子住的吧?”

尹之枝瞬间清醒了:“变态杀人犯?”

秦朗心有余悸,说:“对啊,新闻说他来到B市短短半月就犯了两次案,造成一死一伤。昨天晚上,他好像就是要去老城区那边挑人下手的,结果自己?撞警察手里?了。”

“怎么说?”

“听说是他昨天晚上跟撞邪了一样,鬼哭狼嚎,大叫有鬼有鬼,扰民了。巡警觉得他可疑,拦住问话,结果就从他身上找到了电线、胶带、刀具那些东西?……幸好抓到了,不然肯定又要有一个受害者。”

柯炀蹲在她房间门?口,边听她聊电话,边懒洋洋地轻轻一扫尾巴。

挂断电话后,尹之枝上网看了新闻。新闻报道比秦朗口述的详细多了,提到嫌疑人在昨夜十一点左右,一直在梅竹南街徘徊,寻找下手对象。

尹之枝的冷汗瞬间流下来了。

梅竹南街,就是她每天从地铁站回家必经之路。十一点,是她昨晚回来的时间。

她隐约感觉到,自己?昨夜和一件很可怕的事擦身而过了而且,仿佛不是因为她自己?幸运,而是有股力量轻轻将她从危险上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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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过后,尹之枝就起床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