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愿意沈殓的名次考得太高?太好。
范爻:“当然,这世上不止你一个人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
就像差一点点便是三元及第的她,最后还不是败给了这个腐朽的制度。
曾几何?时,年轻的范爻也如同沈殓这般天真,一腔热情,凡事都要求个明白,也以为一切都可?以明白,但一场春闱用事实向她证明了这世上有诸多?的事都是可?以不用解释,不用明白的。
她所有的理?想和热情都在春日的放榜里被人浇灭,而今剩下的只是个日复一日,顶着官名,碌碌无闻的小小县丞罢了。
“缺人又如何?呢?”范爻虽然是笑着在问沈殓,但说出的话却没有带一丝温度,“就算缺人,朝廷难道?不能找更多?男子?吗,非得用女子??”
“这天下的男子?何?其多?,何?其团结,又怎么会愿意把自己手中的权力让渡出去?”范爻冷冷道?,“做主子?的可?不会允许奴才爬起来?和自己平起平坐。奴才站起来?了,还有谁为主子?们当牛做马、生儿育女、任劳任怨、奉献一生?沈殓,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都不明白吗?”
闻言,沈殓的脸色更沉了。
她不喜欢范爻用如此讥讽的态度来?质问自己,她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受了朝廷那么多?年的恩惠,深感皇恩之浩荡,若不是灵帝当年力排众议,她一介女流如何?能有机会坐到学堂里,同男子?一样踏入科举路呢?
“范大人,请谨言慎行。”沈殓道?。
“谨言慎行?”范爻很困惑地看了沈殓一眼,“你还要我如何?谨言慎行呢?”
也就是在这一刻,范爻才终于?完全撕下自己那和善的面?具,露出了她最真实的一面?:怨怼,而又不甘。
她要如何?能甘心呢。
以她的资历能力,决然不可?能只会是被平调到天水城来?当县丞,她本?该有更加远大的将来?,却只是因?为是个女人,于?是被永远地忽略,放逐。
她怎么能甘心,怎么可?能会甘心?
“我的谨言慎行、如履薄冰,换来?的是在县衙的最角落里修着最没有存在感的县志,这样的结果,你觉得会是我想要的吗?”她看着沈殓,像是看到了多?年前还曾纯粹的自己。
她知道?沈殓的背后是顾谲,是那个声名狼藉的公主殿下。
她与?沈殓走?得这般近,在旁人眼中便已是在站队了。
但她不在乎。
不在乎自己会被他人看作是站了谁的队,也不在意自己是否会成为谁手中的刀,甚至在她看来?,这样的站队,这样的做一把刀比她而今的生活已经好上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