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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戌时正的时候沈殓去了范爻家,这回范爻还没回来,沈殓也不?急,左右没什么事,便在门口等?着。
大约过了有小半个时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她才远远看到范爻那被灯笼拉长的身影慢慢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沈殓上前了两步,行?礼道:“学生沈殓见过范大人?。”
范爻一张脸上写满了疲惫,近了些才让人?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袍子上溅了的泥点。
“范大人?这是去哪里了?怎么……”让沈殓忍不?住问道。
“出城了一趟。”范爻显然是累极了的模样,见到沈殓虽然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开了门邀沈殓进去,“我先去换身衣服,你自?己随便坐,不?用太拘礼。”
沈殓便乖乖坐在院里等?着,等?了会儿,又看茶壶里没水,想着一会儿范爻可能要喝,便去厨房煨着火的炉子上烧了壶热水。
刚烧好水出来灌进茶壶,进房里简单收拾了一番的范爻就出来了。
她换了身半旧的长衫,白?日束着整整齐齐的头发也散了下来,看着人?柔和了不?少。
脸上还带着水珠,似乎是刚洗过了脸,缓了缓疲惫之色。
范爻过来的时候沈殓正好顺手把桌上放着的茶泡上了,一副贤惠的模样,真有几分田螺姑娘的意味:“大人?喝点茶吧。”
“好。”
范爻坐下后拿着杯子喝了两口水,刚松了松白?日一直绷着的神经?,又听一旁的沈殓问道自?己用过饭没有,要不?要她上街去叫份饭回来?
“若是大人?不?嫌弃的话?,学生也可上厨房做点便饭。”
范爻道回来的路上吃过了,不?用麻烦,又谢过了沈殓的好意,“你也坐着休息吧,我家里乱糟糟的,连杯热水都没有,辛苦你忙前忙后了。”
范爻心里对沈殓的好感?加了不?少,觉得难怪这人?能迷倒那么难缠的公?主?殿下,的确是有些东西?,“你今日来找我是打探出什么消息了?”
沈殓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了两份笔录,交给了范爻,“我今日去陈茂事发的酒楼打探了一下,这两名怜人?当日正好与陈茂待在一起,这是她们的口供。”
范爻接过口供一边翻看一边有些意外道,“你去酒楼了?”
那酒楼是出了名的贵,一坛酒就是好几两银子,沈殓一个出门喝水都要讲价的人?竟然会舍得?
她还以为沈殓要化作厨娘之类的杂役混进去且卧底几日才能得到消息呢,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快。
真是低估她了。
“是啊,说到这个,这次多亏了我好友帮我付酒钱,不?然我连酒楼的门都进不?去。”沈殓说起顾谲的时候眉目都带着几分自?豪,觉得自?己能认识这样好的人?真是天大的幸运,“啊对,她听说大人?您在查案子,还拖我给您带了封信。”
沈殓拿出了顾谲的信,双手交到范爻的手上。
范爻没有急着拆开,心里虽然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了却还是想多问一句:“你好友…是?”
沈殓怕范爻身为县丞会看不?上没有功名在身的平民百姓,便解释道:“她也是天水城人?,是一富商之女,但父母俱去,而今与家中的叔叔相依为命。姓梅,单名一个仁字,年纪同我一般大,人?非常好,也很善良。”
“范大人?不?要见怪,我朋友很好的,也很厉害,之前验尸还是她带我去的啊对,说来她与这些案子还有些渊源在。”
“那个陈茂,其实是她还没过门的未婚夫,她写信给你,想来是想关心一下此案的进展,替自?己未婚夫伸张一下正义。”后面这半句话?她自?己说的都有点不?相信,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