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殓对范爻不?了解,相应的跟她待在一起?的时候便不?是那么自在,她一边说着让范爻不?必客气,一边自己十分拘礼地坐在院中的茶桌旁,还问范爻自己的到来是不?是打扰到对方了?
“我等?你等?了好几天了。”范爻道。
范爻比她年纪大了很?多,自然看?出?了她的局促,没有急着直接进入正题,反而?找话说道,“我这?儿许久不?曾有人来做客了,你来了正好,可以陪我说说话。”
沈殓有些惶恐,这?人到底是县丞,是正儿八经的官,“范大人说笑了,承蒙范大人看?得起?学生……”
“停。”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范爻打断了,“这?么客套干什么?我还是喜欢那日在医馆的你。”
沈殓:“……”
范爻乐呵呵的,“你知道不??你身旁这?套茶具是我从老家武安那边带过来的,好几百里的路,我一路带着它来到天水城。”
听她这?么一说沈殓也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这?张小茶桌,是梨花木的材质,很?厚实,但比常规的茶桌要矮上许多。
适合放在院里搭着的木台上,席地而?坐时用。
范爻继续去晾晒手里没有晒完的那几本书,沈殓见了要帮她,她不?让,说沈殓是客人,“就?这?几本了。啊,说到这?茶桌…估计它的岁数比你还大,大约二十多年了?嗐,都快有些不?记得了。”
沈殓也有点?意外,摸着那茶桌的桌面,难以置信道:“都有二十多年了?”
“嗯,是我兄长给我做的嫁妆。”范爻道。
那时的她才十四岁,如今已经三十七岁了,算算也有二十三年了。
二十三年,弹指一挥间。
范爻看?着要比同龄人年轻许多,和沈殓说话的时候语气非常自然,仿佛她俩是什么多年不?见的好友那般,一点?也没有一个当官的架子,“你可别笑话我,真心话:这?估摸着是除了这?一堆书以外我最?值钱的东西了。”
“哇,令兄待你真是极好。”沈殓十分捧场道。
这?张茶桌虽然看?着很?朴实,但桌腿桌边都雕了精美的木花,可见匠人心细。
“你家中还有别的兄弟姐妹吗?”范爻接过了这?话,问道。
“没有,我是我父亲捡回来的孩子。”沈殓并不?避讳自己的身世,有人问起?她便会大大方方地说。
“这?样啊,那你父亲应当是一个很?好的人。”范爻其实对沈殓的身世已了然于胸,而?今问起?,不?过是想借着说家长里短的事?和沈殓拉近一下关系罢了。
“确实,如果没有我父,必不?能有今日之我。”
果不?其然一番闲聊下来沈殓对范爻的警惕减轻了不?少,后面甚至还主动问起?范爻怎么住在这?老房子里。
这?里的位置确实是可以,但房子太老了,还小,一共就?两间屋,其中一间屋顶还有些漏水。
这?不?,前几日下了场雨,淋湿了书本,累得范爻今日还要拿出?来晒。
堂堂县丞,住的竟然还没有沈殓这?个秀才好。
不?过范爻一点?也不?在意,解释道:“我的俸禄低,只能租得起?这?里。”
说到屋子漏水,她也有点?无奈,“原先没有这?么严重,结果前些天雨下大了,就?……本来是计划找人来修缮一下的,不?过家里的老人病了,钱都寄回去了。”
沈殓没有多问她的家事?,只是觉得奇怪,“按照我朝给官员的待遇,范大人应当是可以住在衙门后宅的啊。”
怎么还要出?来自己租房子?
闻言,范爻笑了一下,“那只是明面上的规矩罢了。”
“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