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时，电脑屏幕亮光跳动，一个小丑模样的人出现在其中。

他穿着紫色的燕尾服，戴着一双白色手套，别着绿色领导，皮肤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

头顶着绿色头发，嘴角画着大红色口红，沿着脸颊斜向上，快要画至耳朵根上。

他看着神情紧张的顾宇，张开嘴，轻吐出标准的美式英语：“why so serious？”

“啊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从中传出，小丑的表情越来越夸张，朝着屏幕边缘缓缓走进，每一步踏出都带着压迫感。

砰！

顾宇猛地出刀，凌厉的短刀砍在电脑上方，只在片刻间便将其斩成了废墟。

“装神弄鬼，迟早要宰了你。”

顾宇眼睛眯起，在刚才的声音中，他竟然有稍许的熟悉，应该在什么地方听过小丑的声音。

现在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顾宇从电脑废墟中找出一张黑白扑克牌，上面小丑的模样越发鲜活。

电脑被破坏后，那些恶毒的声音消失，空中的那团肉球剧烈挣扎，狠狠地摔落在地上，化作一个肥胖的少年。

肥胖少年坐在地上，眼神中的痛苦和怨恨之色缓缓消失，露出深深的迷惘。

见到顾宇走来，肥胖少年嘴唇微微哆嗦，像是许久没有说话，断断续续地吐出一句话：“世界上有80亿人，有什么事情是人做不出来的？”

顾宇站在他身旁，沉吟数秒，缓缓说道：“和你谈恋爱？”

“？？？”

肥胖少年脸上的肉抖了抖，赌气地扭过头去不看他。

“我讨厌那种说法，苦难是一种磨练，会让人成长。”顾宇淡淡说道，“苦难就是苦难，无论如何修饰，都无法改变它痛苦的本质，如果不是必须，没有人愿意接受苦难的磨练。”

少年茫然地抬起头，不知道顾宇要说些什么。

“有人说，生活就像是那啥，既然无法反抗，那就愉快地享受吧。”

“所以当苦难降临，你又不幸中招之后，那么只能对着它竖起大拇指，喊一句去你妈的，然后努力翻身将它压在身下。”

肥胖少年眼中茫然之色渐淡，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他所接受的教育都是平和之道。

父母教他要好好做人，老师教他要好好学习。

但步入大学，他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父母，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老师。

一贯秉承的好人好学生思维让他变得迷茫无助，对于校园软暴力逆来顺受，即便被人恶意诽谤、网暴，他也只能弱弱地说几句我没有，不是我，对不起。

当他终于无法承受，从楼上一跃而下，也没有想过要顺势带走一个人。

从来没有人用这么简单粗暴的话来教他做人，如果这个人早一些出现的话，或许他的人生就是另一种轨迹。

顾宇指着苏香等人，说道：“他们和你一样都是受害者，都曾经直面人心中的险恶。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悲剧也没有终止，此刻或许还有更多的人在经历着类似你的遭遇。”

自从电脑被毁去后，少年以恶意组成的身躯消散，脑海深处残留的唯一清明苏醒。

他看看苏香等人，可以感受到他们身上波动的气息，以及无形中散发的怨毒与痛恨。

那是对于这个世界的诅咒，对于一切的绝望才能够滋生出的恨意。

而就是这样一群厉鬼，愿意跟在这个柔弱的男人身后，连那滔天的恨意都主动收敛，避开了眼前的人类。

他望向顾宇，眼眸中的流露出一丝微弱的光。

“走吧。”

顾宇朝少年伸出手掌，“我们一起去拯救世界。”

第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