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年西雅图飘雪,到今年西雅图飘雪,中间相隔一年。你将伞留给我,期间经历多少个雨天,阴天,又怎会不买新伞?那你会不会也?买过新的笔记本?会不会带其?他人一起食过福水街的绿豆沙,春沙路的番薯芋头?
我心中好多问题。
但我一个不问。
你也?不出声,呼吸疲倦困顿,好像粘着某种颓靡湿气,像翅膀上承载千斤水汽的蜻蜓,
仿佛六个月时间发生好多事,将你身上所有坚强与勇敢都磨灭,我不知是好是坏。
但我觉得鼻酸。
司机听我同你之间对话,大概非常诧异,她想不到两个在台风天出门去?机场的女青年,不仅上同一辆的士,彼此之间还有联系,
“原来你们两个互相识得?”
司机一边问,还一边通过后视镜扫视我同你的脸庞。
我抹一把脸上湿痕,不愿意?讲话。
不知过几多秒,邓丽君声音轻轻飘于雨中,你声线疲惫,但放轻后仍显温存,
“今天是我同她有约。”
我因?这一句话,再次忍不住双手掩面,有湿热液体从?眼角滑落,混杂雨水汗水之中。我快要被淹没。
司机变沉默。
你也?变沉默,在我身边,像一团湿气,像一团雾,快要消失。却又像一把火,一阵烟,快要烧光我,穿过我。
最后,你轻轻叹一口气,终于坐我旁边,过来抱住我,手搂我肩,下巴抵我头顶,
“明思曼,你又一见我就落泪。”
掌心拍我手臂,一下一下,好轻好轻,“思思,你不要哭,不要哭……”
我也?回抱你,抱你肩,搂你腰,在你三言两语中,还是禁不住泪流满面,好像这个台风天不仅带来雨水,也?带来我无?休无?止的泪水。
结果?你反而笑。
车辆行驶,雨水冲刷,我于我哭声中,听见司机都不敢再跟唱邓丽君,听见雨刮器闷声,听见车轮压过雨水,听见你轻轻发笑,感?觉到你头发浸湿,贴我颈边,沾我脸庞,下巴轻轻发抖,手臂细细骨骼抵住我背脊。
“为何发笑?”我边哭边问你。
“我不知……”
你轻轻摇头,又搂我更紧,整个人反而比刚刚更放松,“或者见到你又落泪,我反而更轻松,好像六个月时间过去?,只有这一秒钟我才?知……
“原来我同你都没有变。”
原来这个台风天,也?像一年前,西雅图那个雪天。当时你抱住我,讲话几温和,在我背脊上划你姓名。从?那刻起,我确定?我会爱你。
此刻你还是抱住我,比一年前疲倦,成熟,更加温顺,讲话还是几温和,我发不出声。但从?这刻起,我确定?我忘不掉你。
不知世?上其?他人确定?这两件事需要多久。但我从?那一刻就知
其?实女人同女人之间,发生爱,发生恨,发生惧怕,刺穿,填满,担忧,关心,灼烧……所有都只需要两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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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小姐,所以还去?不去?机场?”
沉默片刻后,雨越刮越大,司机终于出声。
“不去?。”
“不。”
我同你异口同声作?答。
台风在车外嘶吼,好像撕裂某种屏障。司机笑出声,将车载音响音量调大,又转动方向盘,“那要去?哪里?”
“我……”
“春沙路。”
我正犹豫间,你截断我话。我诧异抬头,难道半年过去?你还住春沙路?此时才?正式望向你
半年未见,你面容未变,打扮与从?前相差无?几,但好像消瘦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