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青年下电车,拐过不知几多条街,路过几间古董店、咖啡店与庞大雕塑,高楼大厦间我差点迷失,不知走到西雅图哪一处,路面积雪变少。

天空变得好低,云都湿成沾水棉花,压到眼皮好沉重。我走到一间亚洲餐厅,不知到底是几点,仍旧在营业,里面人影稀少。

一部电视机在吧台悬挂,映那部老片。我坐在吧台木桌前,点双豆排骨,炒包菜和肉丝豆腐。

结果菜端上桌,比我点单要多一份番薯芋头。

头顶荧黄灯照下来,电视机里主角在绿皮火车交谈人生,我盯这盘黄澄澄的番薯芋头,还当我又生幻觉,抬起眼去张望,生怕自己错过你身影。

结果望见刚刚两位黑发女青年,在几张餐桌外一桌,笑盈盈朝我招手,遥遥同我作口型,

“这家番薯芋头好好味,阿姐不如试一下。”

我想如今青年人真是好大胆,好莽撞。我跟她两个一路,乘电车来到同一家店,两个人还都不惧怕我不怀好意,要来请我食一份番薯芋头。

难道像她们两个年纪时,我也会觉得异国他乡遇见同胞就只会是好事?

不会,不会。那时我还会与同胞在冰天雪地吵架,打架时还要扯头发踢下身。我跑到国外还是个丧女,不折不扣。

如今想起那场面,简直啼笑纷飞。

我在亚洲餐厅笑出声,才发现原来十年前的丧女,同十年后的丧女,也会有几多差别。我朝两位女青年举杯,礼貌性讲一句“多谢”。

再返头,身边又坐一女人,风衣脱到一边,穿那件黑色高领毛衣,覆到白皙下巴,黑色框架眼镜,饮一杯苹果酒。

见我返过头,女人手指在桌上轻点,下巴轻抬,望住那份番薯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