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可是我当时不知。

你当时也不知。

你看到路灯,看到自己的影,就伸手,在单车上比起手影。

我回头望,风将我们头发缠绕成圈,再绕过我。问你,

“这是什么?”

你狡黠歪头,要让我猜。

我思索一番,讲,“好像只兔?”

你叹一口气,佯装生气,手伸过来轻锤我膝盖,“是沙皮狗。”

我也叹气,“是南小姐手艺太好。”

你又锤我一下,然后自己又发笑,一边笑,一边要我继续猜。沙皮狗,海豚,飞马,蜗牛,蝴蝶,天鹅,鳄鱼……

几分钟,变换几次,连老派单车都直接变动物园,两个二十几岁女青年,变成六岁孩童,欢声笑语来辨识动物真身。

偏偏比到鳄鱼,河边真闪过几只青蛙,蹦蹦跳跳到路中央,我返过头,看见调皮青蛙,一时之间手中车把没握稳,单车摇摇晃晃,直接绊倒路边。

几乎同时,我听到身边有人惊呼,我去握你手,结果伸到空中,是你先牵住我手腕,紧紧抓住不放。天旋地转,街边霓虹灯似在转圈,单车摔落,我同你踉跄,一同滚到草地上。

你刚刚还话摔跤就摔跤,真摔跤后又几紧张,迅速翻身起来,牵紧我手不肯放,连鼻梁上都泛起细密汗水,你问我有没有哪里痛。

我躺在草地上摇头。

反而觉得南小姐紧张模样有趣,禁不住笑出声。结果笑到一半就遭报应,胃中瞬间传来翻涌,我忙从草地上起身,挣扎去解开刚刚单车车把悬挂刨冰的塑料袋。

突然像胃部有干硬物体要从中挤出,拼命从我喉间溢出,我蹲坐草地对塑料袋呕半天,呕出些食物残渣,后来就只是些水。

你在旁边观战半天,又来轻轻拍我肩膀,在我停战后,送一瓶水于我手边,“原来你讲你器官烂掉,也是真。”

我接水,连忙喝几口润喉,好似刚刚被焚烧,平复几秒,对你笑,“不要紧,就是可惜这些番薯芋头。”

你皱眉,伸手摸我脸,然后向我展示手指晶莹汗水,“你知不知你此刻脸色发白,像女鬼?”

我避开你慰问视线,酸汁却灼得胃好痛,因为你眼神映得一个影,一个女人的影,她曾经因为无事可做饮多酒使胃烂掉。结果不过是宵夜想食几块番薯芋头,都被强硬吐出。

街边有红色的士飞驰而过,单车被摔倒在地,我知你在望我,

“记得是二十块一份,南小姐,不好意思。”

你叹口气,坐我身边,伸手,用指腹擦我额头汗水,又刮我鼻尖,最后抹我眼角,“明思曼,以后我们再也不食番薯芋头。”

原来我又已经在你面前落眼泪。我叹口气,喉间好累,干脆破罐破摔躺倒草地,身下好痒,抬头是朦胧星光,还有街边霓虹。一时之间意乱情迷,只不过是骑几圈单车,就像饮足十斤酒,笑着同你话

“可是斯斯,以后我还想同你食好多餐番薯芋头。”

可惜我二十几岁懵懂无知,一直以为当时不过同你开玩笑,竟不知是我真心话。

第13章 第三天(四)

有时我记起那个夜晚,总会去想,不知有几家大排档还在开,不知几辆巴士单车,摇晃开过春沙路,不知几多女仔男仔躺在河边青草地。

不知其中,又会有几多人,与我共同记得那个夜,记得那碗番薯芋头?

会不会有其他人也记得,在番薯芋头之后,你替我擦走眼泪,叹一口气,话我上一世肯定是个欠债鬼才会总落泪,因为佛家讲一切皆有因果。

我问你,那我的因是什么?我的果又是什么?

你拍一下我脸,狡黠眨眼,“当然因是我,果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