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昱此刻手中握有来报,他当场愣在原地,来来回回读了几次。

“太子有夺位之心。”

他的兄长怎会有如此忤逆的意图,辛昱将书信掷到地上,“一派胡言!”

来人抬头看向了辛昱逐渐阴沉的脸,复而垂头,“王上派臣来辅佐公子彻查逆党。”

屋外已是瓢泼大雨,再也见不得天际半点疏朗。

冒雨赶回的玉奴,轻轻按住了藏着书信的胸口,却不见府中姜聂的身影,她匆匆赶到姜聂卧房,环顾四周,却不见人,只看见那妆台上搁着一只飞鱼流纹梳子,脸色立刻苍白起来,她拿了梳子便往外跑,上了马车赶回姜适所在之处。

在天色已经全暗时,姜适看见了淋湿的玉奴冲了进来,她举着那把梳子,“事出有疑,大事不好!”

姜聂来宣国之前,便与玉奴约定,若是宣国有异,便以此梳为标。

那时姜聂早已料想在宣国定不会安稳度日,她微微阖起双眼,羽睫打下一片阴影,“往后你我不必生死相伴,若事出有异,你千万保重自身,以此梳为证,通传信息。”

吗喽有话说:最近好想出去玩,更新比较不稳定哈。

意奴

意奴

“娘子,你怕黑吗?”

姜聂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握住。

两人自上了马车便被蒙上了双眼,此刻眼前是半点光也见不到。

她又闻见了南婴身上那种似有若无的药味了,此刻两人的裙袍叠捱在一块,南婴握住了姜聂放在膝盖上的手,她的动作非常柔和,几乎叫姜聂弄不明白她的意图了。

姜聂只觉得她说话时那股气流挠着她的脸颊,有些痒痒的,她此刻看不见南婴,只能大概偏向南婴的方向问她,“怎么了,你害怕吗?”

南婴虽蒙了眼,但是这些东西于她无碍,多年来的密练已经使她即使目不视物也能辨别距离和方位,她感觉到了姜聂靠近的面庞,并未出声提醒,而是任由她越靠越近,她有些失控般想要吞吸姜聂的气息,以至于呼吸开始有些紊乱。

姜聂感觉到了她的异常,想到她也许是害怕,但是又想到她是有功夫和一些本领在身上的,也不像是那般胆小的女子,怎么还会怕黑呢?

但是姜聂又觉得,自己并不了解她,也许她就是害怕呢?毕竟她年纪尚小。

于是姜聂握住了她的手,“莫要害怕,我在这里。”

“娘子从前不是怕黑吗?”

南婴感受到她的靠近,感觉到一种欣喜若狂,她的胸口涌上一种狂热的兴奋,兴奋得几乎要颤抖起来了,她想要姜聂更加贴近,她立刻和姜聂紧靠,冲动涌上她的头脑,一面又下意识地以保护的姿势抽手揽住了姜聂的腰。

“从前?”

姜聂并未阻止南婴的动作,感觉到她在微微战栗,觉得她也许是太过于害怕了。

姜聂年幼的时候确实怕黑,那时甚少人在意她,姜国公不管内宫,姜国王后对她不算刻薄,但是琐事繁多,总有顾及不到之处,她偏居一隅,她生母早已去世,也并无多少宫人照管,姜适爱她,那时却也年纪尚小,姜国公对他管教严厉,也是处处受限,直到后来年长手握权柄,姜适才得以破除一些障碍带她真正地习识策术骑射和对她周全地照拂,那时也正是她作为姜国公主受宠的声名广传于外,现在看来,这些声名,或许对于姜国公来说,也是一种待价而沽的货品。

那时北国的冬夜总是格外漫长,偏殿的宫人喜欢讲一些志怪故事,她整日无事也喜欢偷听,久而久之,便是天黑就要疑心此处有鬼那处有怪,她记得那时姜适每每下学便偷偷跑来见她,陪她,两个幼小的孩童便对烛灯漫听雪夜落风。

她还记得也是那个时候,姜适不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