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脸生的丫鬟,估摸是萧循之的人,姜明婳没在意,淡淡“嗯”了一声。

但约莫是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小丫鬟一早上在她身边都战战兢兢的,像是呼吸都不敢大声,给她梳头时不小心扯掉一根头发,更是吓得跪地求饶。

上官梦进来的时候便看到杏儿哭的满脸是泪,嘴里喊着夫人息怒,姜明婳则是满脸淡漠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怎么气成?这?样?”她进屋,也不见外,自己从?盘子里拿了块糕点塞进嘴里。

姜明婳看到她,有些意外:“你没走?”

摆了摆手?,她叫杏儿下去,抬脚走到上官梦身边坐下,语气无奈:“没生气,我同她说了八百遍没关系,她还是吓得不轻,像是我会下令杖毙她似的。”

“你都没过来,我哪能?自己走呀?”上官梦看了眼房间,奇怪道:“你那两个婢女?呢?”

姜明婳不想再提那些糟心事,转移话题道:“抱歉,昨日临时有事耽搁了,你若是想回京城,不用再等我了。”

“我知道。”上官梦促狭一笑:“怎么样,做了当家主?母再教训萧循之,是不是很解气?”

姜明婳听的有些懵:“教训萧循之?”

“对啊,不是你昨夜叫人来同我说的嘛,萧循之惹你不痛快了,你这?几日要留在徉州狠狠教训他。”上官梦咬了口糕点,冲她拍了拍胸脯:“你毕竟还怀着身孕,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来帮你,我跟我爹的手?下学过几招,保管打起人来让他疼的哭爹喊娘。”

她这?么一说,姜明婳不受控制的去想萧循之捂着脸哭爹喊娘的表情虽然完全想象不到,但不妨碍她被上官梦的表情语气逗的发笑。

说来也不知道她是悲哀还是幸运,在几日前,她以为?她虽然遇到过不幸,但幸运的是身边仍然有可?信,可?爱之人,可?如今,不管是好友还是爱人亦或者身边亲近之人,全都欺骗她,背叛她,如今反倒是上官梦这?个在京城与她吵过架,打过对方巴掌的人,成?了她唯一能?说说话的存在。

上官梦不打算这?么快回京城,索性留在萧府陪她。

中间林锦书来过一趟,但姜明婳没见。

倒不是连带着也生了林锦书的气,姜明婳知道此事林锦书并未参与其中,毕竟当时在船上她还想让自己去看箱子里的那些东西。

不见她,是因为?她不想看到那张与萧循之过分相似的脸。

天气彻底入春,第十日,院子里的桃树一夜之间挂满了绽开?的花。

姜明婳试图爬上树摘点新鲜的花瓣做桃花饼,被上官梦拉住骂了一顿,随后她叫人搬来梯子,束起衣袖自己爬了上去。

姜明婳拎着篮子站在树下,抬头一看,上官大小姐挂在树上的两条腿都在打颤。

她笑的合不拢嘴,上官梦气不过,抓了把花往下丢她。

姜明婳一边躲,一边笑着威胁她:“你再闹,我可?就将梯子拿走了啊。”

萧循之便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他望着在阳光下笑的肆意的姜明婳,静静看了很久。

她看上去很开?心,这?几日院里看着的下人也都说她精神?比从?前要好。

可?她眼里分明没有笑意,只是挂着面具,遮住唇瓣,眉眼全是快要忍不住哭出来的难过。

姜明婳没看到他来了,笑着去挪梯子,但木梯笨重,她手?上没什么力气,差点连人带梯子都摔在地上。

上官梦吓了一跳,连忙从?树上往下蹦,脚腕狠狠一崴,姜明婳还没摔,她先“哎呦”一声倒在地上。

姜明婳却顾不上她。

她方才?要摔时,突的被人揽腰抱起,再抬头便看到萧循之满脸着急慌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