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不敢再拉扯姜明婳,只能使眼色让个丫鬟去拦。
姜明婳原本就没想走,做个样子也就停了脚步,转身去看李氏,撇了撇嘴:“这大夫是你们萧府找来的,自然和你们一个鼻孔出气,他说的话我可不信。”
本是阴阳怪气讥讽李氏的话,却不料坐在桌边的老头先气的抖了抖胡子:“身为医者,最重要的便是一个仁字,老夫行医四十余年,从来不为金银俗物折腰,你同萧府的是非和老夫无关,老夫此番前来只为看诊,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但请姜小姐莫要羞辱老夫!”
说完,梁大夫拎起药箱就走,脚步决绝,姜明婳还没反应过来,人都已经要出膳厅了。
李氏慌张叫丫鬟把人拦住,有些头疼这一个两个怎么都拿要走威胁她,偏偏她一个都不能放走,全得哄着敬着。
“梁大夫,小儿无知,我在这替她赔罪了,你千万莫要同她计较。”说完,她又朝姜明婳道:“我知你信不过我,所以特地从金陵请来了梁大夫,你叫人去金陵打听打听他的医德便知就算我有心骗你,梁大夫也断不会配合我。”
姜明婳本也不在乎李氏到底是不是同大夫合谋要骗她,不过是拿拿架子而已,只是见这大夫如此气愤,想来还真没同李氏合谋。
想来也是,李氏此番请她入府诊脉,其目的就是为了证明自身清白,若真请了个三两白金就能收买的大夫,怕是也不足以让人信服。
如此看来,她没下毒?那她刚刚心虚什么?
姜明婳看了眼李氏,仍旧觉得她态度奇怪,想不通原因,只能暂且记下,等回头见到萧循之的时候问问他,那厮脑子灵活,不用白不用。
想到萧循之,她隐隐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但梁大夫已经坐回位置上问她诊不诊脉,她也就没再想,将手腕递了过去。
梁大夫到底有没有医者仁心并不重要,医术如何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此次来赴宴,就是为了让李氏误会她已有身孕,好在喜脉至少要一月左右才会显现,她大可装作无知无觉,靠一张嘴说,让人误以为她现在刚刚怀上身孕。
“大夫,我最近……”
捂着心口,姜明婳一脸难色,正要将准备好的说辞告诉眼前的大夫,就听老头哎呀一伸,喜笑颜开的冲她说:“恭喜恭喜!”
恭喜?
别说姜明婳了,连一旁面色有些紧张的李氏都愣住了,还是萧
椿?日?
老夫人反应过来,问道:“大夫,不知喜从何来?”
“不瞒老夫人,萧府郎君去世的消息我也有耳闻,听说大少爷未曾留下嫡出血脉,可如今姜小姐的脉象俨然是已有近一月的身孕,料想是上天有灵,不忍一对有情人就此划分界限,这才赐下这么一个孩子,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老头连说了几声恭喜,萧老夫人怔了怔,随即不可思议又喜不自胜的看向姜明婳:“果真有孕了?我就说,娇娘这些日子瘦的这么厉害,又什么都吃不下去,如今想来,却是我年纪大了,忘了妇人有孕时都是这么难捱,还当……”
她像是想起什么,话又咽了回去,扯着嘴角,笑的皱纹都挤在一处:“真真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