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舒苑抱着往前走,却回头久久看着他,灿若星辰的眼睛一眨不眨,像是有很多话要说。

他从小满的眼神中看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缓缓合上相册,他想,也许是他的过度解读吧。

就像他误会舒苑跟他的来往,她只是外向、明朗、豁达,不只是对他,对谁都很好。

想到这儿,沉静无波的心绪变得恶劣。

迅速把相册放回原位,走到床边,关灯,把身体埋入被子中。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频遭噩梦骚扰,梦里,六七岁的男孩,仍是需要母亲的年纪,奔跑着追逐开动的车子,哭喊着问:“妈妈,能不走吗,是我不够好你才要走吗,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能不能把我也带到国外去,不要把我留下。”

车停了,优雅时髦的女人推开车门走下,踩着精致的高跟鞋走向他,把他抱起,拿手绢温柔地给他擦着眼泪,然而,她并未改变主意,眼神毫无温度,表情决绝,重新把她放下,转身迅速朝车子走去,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车子开动,扬起一路烟尘。

他被母亲抛弃了。

梦中的感觉像是重新经历过一样真实,绝望、心痛、失落、孤独。

当时的他无法理解,爱他的母亲为什么要去国外,为什么抛下他们父子。

很快,他有了继母,有了比自己小四岁的弟弟。

很多年后,他才得知母亲已经去世多年。次日上午八点多钟,舒苑带着小满去食堂找舒苹,拿给她一百二十块钱:“这是还你的。”

“这么多钱?”舒苹惊喜地说。

舒苑骄傲地扬起下巴:“卖饭盒挣的。”

舒苹圆圆的包子脸上满是笑容,说:“当时钱是给你花的,我没想着你能还,你带小满也需要钱,就算了吧。”

她没虚伪客气,单纯觉得舒苑比她过得艰难。

舒苑连忙说:“不行,这钱必须得还,你以前没想让我还是觉得我没能力还,可我现在有能力,别推了,你拿着。”

舒苹再次感叹,自从把小满接来,舒苑懂事了,有了责任感。

本来想给舒苹五十块钱当做利息,只是一旦给出去舒苑就只剩四块钱。

她觉得之前每一笔花销都是必须,节省不下来,别说四块,连五十块钱都能很快花掉。

身上没钱只能喝西北风,因此她决定缓缓再还舒苹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