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成,冥冥之中,俞霜忽然理解了“太衍合魂契”的本质作用。

一为御主,一为契奴,气运共享,灵力同源,境界共进;生死之险,危难共感。若契奴背叛,天道夺命;若此契破裂,魂魄永劫。

她为御主,剑尊为契奴。

她有了这印,便能操控媚骨,享合欢炉鼎,纳承命之人气运为己所用。御主想要契奴做什么,契奴就必须做什么。即便是贵为敛真、不可亵玩的剑尊,受了这印,哪怕是不会动用灵力的小儿,也能让他沦为淫靡不堪的性奴。

这一行为已完全超乎俞霜的想象,她一时呆滞不能动,商卿夜还有闲情逸致,剥橘子皮似的剥开姑娘的衣服,在胸口一线白痕处落了一个吻。

吻落,疤痕不见,只留一朵开得荼蘼绝艳的绯色牡丹。

俞霜一把推开他,站到地上,浑身颤抖。

“你……你!”

她眼前黑得都要看不见了,一阵一阵发昏,俞霜知道自己受了内伤,平常应避免心绪起伏过大,免得气血翻涌,为经脉雪上加霜。可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些日子剑尊给她保养得太好了,哪怕她感觉自己要晕过去,身体也顽强地挺住了。

身体挺住了,但心灵没有,俞霜平生第一次,理解了什么叫“悲凉”。

“你为什么不懂?你为什么不懂?我不要你当奴隶,我只想看你练剑!我……都说了我不要为什么你还这样!”

她又气又苦,扭过头去不想看他,眼泪直往下掉。

商卿夜把姑娘抱回来,生受了她两巴掌。这回打得准,狠狠拍在脸颊上,劲道太大,束发玉环都松了,落了几缕发丝在颊侧。

他没有躲甚至表情也没有变,只是用力把她按进胸膛,语气淡而缓。

“又又,你知道吗,这阵子你半夜总是哭。”

俞霜愣住了,本来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以前你夜里休息,睡着睡着便会蹭到我怀里。现在倒好,我抱着你,你总会跑到旁边自己趴着。我知道我伤着你了,如今发誓也没有用,信任一朝丢失,便再难找回。我本来该是知道得最清楚的。”

她咬住唇,泪涌得更急一分:“……我不是,我没有!”

接着,她听到商卿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一只手搭在她后心,传入一股浑厚温热的灵力,徐徐在经脉中游转。几乎一瞬间,她就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他的灵力就好似她自己的灵力,畅通无滞,心心相感。

环绕在元婴周遭的魔气被一牵一引,顺着元窍慢慢流入剑尊体内。原本废了好大功夫才能驱散一二的魔气,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被他吞噬干净。

“这太衍合魂契,就是话本里攻略者对仙尊施用夺其气运的。我早该给你,只是一直不敢。之前我一直在怕,四百年来,无人可信,所以我害怕,若你是天道埋在我身边的棋子该如何是好。害怕你对我的真心,其实是攻略者的手段该怎么办。媚骨对炼化者的谄媚渴望已是本能,我不得不日日压抑着本能,怕其吞没道心剑骨。”

商卿夜按着她的头,不令她看见自己的表情。

“可……夜里你说梦话,说你害怕,你说你什么都没有,你问我为什么欺负你。俞霜,我不想再让你怕了。合魂主奴契,还有我不敢坦诚的心思,比起你梦中流的眼泪,也不是那么值得畏惧。”

带着颤抖的话音落下,飘进俞霜耳里的刹那间,她突然就好似大梦初醒、明灯乍现,过往的一切,本是零碎迷离的片段,此刻却如断线珍珠重新串联,所有曾困扰压抑的疑问与矛盾都化作流水般通透。

“我……什么都没有?”她撑起身体,麻木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我什么都没有。别人有爸爸妈妈,我是孤儿。我本来有学上,但是末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