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墨见他没反应,又凑近了几分,故意在他耳边道:“小王爷啊小王爷,您可千万要快些好起来,否则我就要成鳏夫了。”
“周敬之!”云郡亭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搡了他一把。
周之墨本就挨着床沿,又被他整得猝不及防,一时不慎竟从榻上滚了下去。
随着一声闷响,云郡亭还有些蒙,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全身的酸痛,又觉得心虚,便缩了回去,还用被子捂住脸。
门外守着的宋与偕听着了动静,不由得笑出了声,笑够了才扯着嗓子戏谑地冲里边喊道:“殿下,您没事吧”
周之墨有点恼,气急败坏地冲他道:“滚!回家陪你媳妇去!”
宋与偕啧了一声,抱着剑蹲在廊下,思忖着一会儿要不要堵耳朵。
周之墨从地上爬起来,拿过早早备好的被子铺在地上,“既然小王爷醒了,那我睡地上吧。”
“你前几天?”云郡亭大骇,掀了被子瞧了眼自己身上的寝衣。
周之墨无奈道:“这……没有人能给小王爷换,我就亲自动手了。”
话毕,一只枕头就砸了下来。
周之墨嬉笑着接过,“小王爷怎知我没有枕头,多谢小王爷!”
“你”云郡亭话说一半,转念一想是为了自己好,便又羞又恼地憋了回去。
“都是男人,”他嘴硬着躺了回去,也像是尽力说服自己,“换个寝衣也没什么。”
周之墨笑了笑,继续铺着地板。
“我昏睡了几日?”云郡亭闷声道。
周之墨回道:“三日。”
“时凉他……”一提起这个名字,云郡亭便不受控得鼻头一酸。
“放心,”周之墨放轻声音,“子逾已经妥善安置了。”
云郡亭很轻地应了声,两人之间便又陷入了沉默。
“你就这么待在我这儿?”云郡亭又询问道。
“本是不行的,”周之墨坐到铺好的地板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那点银白瞧着他,“但今晚我去西康帝那儿,他罚我禁足,刚好能过来看你。”
云郡亭动了动唇瓣,踌躇再三最终只是诧异道:“那安王府那边呢?”
“放心,”周之墨仰躺下,“有遗殇呢。”
云郡亭哦了声。
周之墨笑道:“早些休息,养足精神病才能好。”
云郡亭默默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泪水顺着眼角打湿了枕头,“周之墨,我这几日一直在说胡话吧?”
见他不答,云郡亭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这几日做了许多噩梦,我知这不是风寒高热,而是心病,心病难医,你没少花心思吧?”
周之墨已经料想到他会说什么了,先他一步开口道:“小王爷,时凉不会希望你做傻事的,他是用自己的命在护着你。”
云郡亭忍着抽泣声。
其实这几日他恍惚间一直能察觉周之墨的陪伴,他往后一靠并非从前的虚无。
“可是,我真的撑不下去了。”云郡亭心灰意冷,也不去抹泪。
他心知此事绝非巧合,颜璟说得不错,他并不能做到算无遗策,此番与他们抗争他失了时凉,更是失了全部。
“周之墨,放我走吧。”云郡亭双手捂着两靥,泣不成声。
他能感受到周之墨在一步步靠近,挺阔的脊背将他整个罩住。
“小王爷,照着我们的筹划我不日便该上战场了。”周之墨语气缱绻,又带着从前没有的恐慌,是啊,他从没有这般慌过。
“你在,我才有归期。”
“若你不在,我便只有马革裹尸这一条路了。”
云郡亭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