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喊叫声飘远,又好似飘了回来,云郡亭额上的冷汗顺着鬓角流下,砸进脚下的枯枝落叶中。

一声细微的声响在他头顶响起,那人仿佛料定了陡坡之下藏着人,带着几分试探地又近了几步。

云郡亭的心悬着,久久不能放下。他的手搭在袖箭上,想着现在写遗书定也来不及了。

那人已经翻了下来,云郡亭心知此时若是跑定会被人抓个正着,还不如躲在暗处放冷箭。

云郡亭紧贴着灌木,试图掩盖住自己的身形,可那人正举着刀步步逼近。

云郡亭的掌心渗出了汗,看准时机扳动机关,袖箭在眨眼间便飞了出去。

只听扑哧一声,那人的惨叫声响彻山林。

云郡亭知道自己射偏了,又怕他引来更多刺客,强忍着脚腕上的伤提起袍子就要,可此时已然来不及了。

那人捂着受伤的右眼迈腿便追了上来,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了出来,这模样看着很是骇人。

云郡亭被他掼在地上,眼见那弯刀就要劈下来,他忙道:“这箭上有毒!”

弯刀停在了半空中,云郡亭强忍着恐惧接着道:“这毒没有解药,无人可解!”

那人执着刀柄的手抖着,顿了顿才道:“那我便拉你做垫背!”

云郡亭那双湿眸中映着弯刀的寒光,就在他以为要就此结束时,一支强劲有力的箭直接刺穿了那人的胸膛。

云郡亭翻身躲开倒下的尸体,循着马蹄声向陡坡上望去。

就像已经预料到一般,云郡亭喃喃出声:“敬之……”

周之墨听着他的低语心一下子便揪了起来,他翻身下马,右手撑地利落地翻下陡坡,将狼狈不堪的人紧紧地拥入怀中。

“是我来晚了。”直到他真正地感受到云郡亭的体温,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云郡亭忍着泪,又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由着他抚平自己的发顶。

周之墨怕他难受,又将他放开,宽大的手掌握在他的肩头,低声询问道:“可有哪里受伤。”

云郡亭瞧着他,又听着他关切紧张的话语,蓄满热泪的双眸阖上,两行清泪终于落了下来。

周之墨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柔地为他拭去泪水,颤着声道:“小王爷啊,别管什么计谋了,你随我走好吗?你我远离纷争,远走高飞。”

云郡亭听着他的话,拖着受伤的脚后撤一步,摇了摇头道:“这不是我想要的。”

“你可能会命丧于此。”周之墨无力地垂下双手,低着头瞧他。

今夜月光稀薄,情感却又那么浓重。

周之墨道:“颜璟与杨鹤联手,他们既用了东延的器械,就说明他们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难道不是我们那日商议好的吗?”云郡亭的话中渐渐没了底气,“我需得走这一遭。”

“前路未卜,我的小王爷,您听我一言,随我走吧!”周之墨蹙着眉逼近他,眸中满是挣扎。

云郡亭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道:“我怎可一走了之。”

周之墨拗不过他,只能忍着痛再去抱他。

“敬之,”云郡亭唤他,又略抬眸要去瞧他却失败了,“我不得不去做。”

“我怕我护不住你。”周之墨的嗓音哑得厉害,顿了少顷才道。

云郡亭蓦地想起什么,急声问道:“我表兄他们呢?还有承王。”

一提到他们,周之墨的脸色倏地就沉了,松开他后闷声回道:“他们无事,你要思量着下面怎么应对。”

云郡亭放下心,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吧。”

他也听出了周之墨话中的委屈,却深知如今不是说这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