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兄长做了指挥同知,也依旧王爷的人,这并不冲突。”子逾托着腮看着下面,队伍距茶楼又近了几分。
云郡亭听了无奈道:“子逾,他如今只瞧着来路风光,却没见识过战场的凶残,你就别诓他了。”
几人正说着话,下面的人潮躁动了起来,周之墨等人已走到茶楼下方。
云郡亭瞧着姑娘们手中的鲜花与巾帕,踌躇片刻后抬手折了一小段桂枝。
他扶着宽袖,另一只手将手中的桂枝抛出。
恰逢周之墨行至楼下,见了那桂枝打马紧走几步。那桂枝落到了他手中,被他紧紧握住。
再抬眸,两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墨发高束,颜如渥丹、两靥微红的小王爷凭栏而望,久久挪不开眼。
眉目流转,周之墨那双浅淡的眸子中像是含着千言万语和诸多委屈,却无法在此刻宣之于口。
“那是谁?”
“殿下在看什么?”
这样的话语清晰地落到云郡亭耳中,他猛然回身,靠在栏杆上微微愣神。
见那双湿眸移开,周之墨垂眸浅笑,小心翼翼地护着手中的桂枝继续向皇宫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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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周之墨的庆功宴,云郡亭傍晚时入了宫,在角落中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他的人影。等到快开席时,西康帝、周之墨与唐源益三人才匆匆赶来。
云郡亭同众臣一同起身行礼,却不知心里是何滋味。
是啊,周之墨如今不一样了,他是平定垣北战事的功臣,今日应该是会被封为王爷,是西凉皇位最有力的竞争人选。
雪夜宫宴那次,他说他是长公主的人,可云郡亭一直不信也不懂,明明自己也可以登上皇位,为何要辅佐旁人?
如今太子未定,周之墨今日的座位被排在众皇子首位,周之平等人就算再不服气也毫无办法。
宴席吃到一半,云郡亭觉得索然无味。
西康帝约是觉得气氛差不多了,便高声道:“诸位爱卿,今日是垣北大捷的庆功宴,朕拟了一道圣旨,便当殿宣读罢!”
王公公上前一步,手中捧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三皇子周之墨接旨”
云郡亭随一众朝臣跪下,周之墨起身行至大殿中央,跪下道:“儿臣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咨尔之墨,乃朕第三子也,念其醇谨夙称,恪勤益懋,孝行成于天性,子道无亏;清操矢于生平,躬行不怠;平定垣北战事有功,着册封为安王兼御林军指挥同知,钦此”
圣旨一出,满殿哗然。周之墨封王是意料之中,毕竟大皇子二皇子到了年纪也封了王,可周之墨被调往了御林军任指挥同知,御林军可是西康帝的心腹啊!
如今的局势已经很清晰了,心思活泛些的都在想门路怎么搭上周之墨。
殿中,周之墨从容一拜,双手举过头顶高呼:“儿臣接旨,谢父皇隆恩!”
西康帝准他平身,而后道:“之墨眼见得就要及冠,今日朕为你取个字可好?”
周之墨笑意不达眼底,“得父皇亲自取字乃是儿臣之幸,儿臣多谢父皇!”
“‘敬之敬之,天维显思,命不易哉。’”西康帝捋着胡子想了一想,“便叫敬之,可好?”
“儿臣谢父皇!”
西康帝满意地点点头,挥手让他回席。
周之平几乎要咬碎了牙。他们这几个兄弟的字都是内务府拟了呈上去的,到了周之墨这儿却获了如此大的荣宠,如今怕是要把长公主的风头都盖过去了。
待众大臣落座后,唐源益起身缓步行至殿中,跪下后道:“圣上,老臣也想求一恩典。”
“唐爱卿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