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庸青也站出来道:“是啊圣上,不论如何,王爷的身子是在西凉坏的,若在狱中出了何事……”
虞恪也在云犹厌耳边道:“圣上,这臣……”
“行了!”云犹厌一拍桌案,怒道:“将翊王囚于翊王府,锦衣卫严加看管,无诏不得出!”
云郡亭身上的湖水被风一吹冷得彻骨,他瞧着云犹厌迤迤然离去,又看着凌君珏被带了下去。
最后……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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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先生怎么了?”萧满拉了拉祁珞的袍袖,抬着小脸问。
祁珞瞧着那点微弱的烛光,蓦地有些心疼。
云郡亭自从被押送回府,已经在窗边坐了两个时辰了。
遗殇靠在窗下,他对祁珞说:“先带着小公子去旁的地方吧。”
祁珞应下,哄着萧满道:“王爷事忙,咱们去别处玩可好?”
萧满乖巧地点点头,一步三回首地拉着祁珞的手走了。
暮霭在房内伺候,温嘉言坐在云郡亭身边,想去安慰却又怕触动往事。
云郡亭湿透了的衣裳并未换下,像是心死一般坐在书案前。
他手中摆弄着一封信,攥皱了又抚平,抚平后又攥皱,从眼含热泪到逐渐麻木。
这封信还是在西凉之时凌君珏托凌君钰带去的,一度成了他坚持的理由,如今凌君珏又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酸,想问温嘉言些别的事,一开口却依旧是哽咽着的,他不由得问道:“为什么……”
“不管如何,王爷,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温嘉言道。
“他呢?”云郡亭伏在书案上,闷声问。
窗边的遗殇回道:“锦衣卫围了翊王府,公子一时恐不好入内,但公子一定会来,还请王爷放心!”
云郡亭沉声应下。
他看着那封信,忆起从前与凌君珏的种种。
那应是他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光。
“殿下,凌二公子。”嬷嬷叩了叩门,道:“明日还有早课,您该歇下了。”
幼时的凌君珏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刚要去接话,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云郡亭向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直到听见嬷嬷离开的脚步声,二人相视一笑,又缩进被子中说笑。
不久,火光映照在窗子上,紧接着,一个人提着灯笼悄然将门推开。
她身上的长裙及地,云绸般的墨发散开,被随意地拢至一侧,暖色的火光映照在她温和柔顺的面容上。
然而,被窝中的两个小家伙却并未察觉。
女人掀开被子的一角,与云郡亭弥漫着笑意的眼睛对上。
她的眸子弯了弯,对二人道:“睡不着吗?”
凌君珏转身,对上她时有一瞬的慌张,“啊,皇贵妃娘娘!”
云郡亭想扑到她身上撒娇,却碍于凌君珏在此,便可怜兮兮地说道:“好母妃,我们二人这就睡!”
不料,女人只是笑了笑,将被子掖好,小心地坐在床边。
“是我不在,你们都睡不踏实罢?”她笑着,素手搭在二人身上,轻柔地拍打着。
云郡亭与凌君珏相视一笑,默契地闭上了眼,在一声声歌谣中沉沉睡去。
“握瑜,你知道吗?那年,我前去西凉,整个临京城只有以宸一人来送。”云郡亭难掩哀伤,一颗心像是被狠狠攥紧,又被人遗弃在地。
“当时,他说要等我回来。”云郡亭深吸一口,“他说东延从根里便烂了,要与我一同开辟盛世。”
“我们一起走过了许多不易,我幼时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