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霄的模样可真是一等一的好，为人也洒脱，可他的眉宇间却总带着隐隐的愁绪，犹如山巅之上的积雪，终年不化。

萧予慎做周之墨时不知，现在终于知晓缘故了。

他至昌京城多日，在茶楼听了不少书，本以为会听着叶明霄的风流韵事，不想却是含沙射影的嘲讽。

他们大骂叶明霄狼子野心。

他从前也知叶明霄辅佐幼帝多年，四国间流言纷传，却不想在南楚这般严重。

可他瞧着，叶明霄并不想插手。

叶明霄到底有没有这样的心思，他无从得知。

“旁人也不无可能。”萧予慎呷了口茶，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承王与南宣帝在明处，你我所知甚多，若真是旁人那便不好办了。”

子逾和宋与偕沉声应了。

“玉琼呢？在万古商行可还好？”萧予慎漫不经心地问道。

子逾闻言眸子亮了亮，道：“玉琼如今还跟在岑邑身边，并且时常出入宫中，是岑邑的亲信，很多消息都是他冒着风险递出来的。”

“那便好。”萧予慎淡淡道。

第85章 南楚往事

南楚皇宫

天气渐热，宫池的荷花开了，香气飘了满宫。

南楚总是比旁的地方炎热些，捧着锦盒的小宫女中，有一人额上起了一层薄汗。她随着掌事姑姑进了乾宣宫的门，恭谨又紧张地看着地面。

她们一进门，就见一个半大少年坐在殿前的秋千上，整个人荡的老高。他也不害怕，反而笑着看空中的飞鸟。

小宫女们绷着双臂不敢多言，进了殿内将锦盒整齐地码好。

殿中阴凉，那个小宫女顿时就不想走了。

她随着众人提裙迈出门槛，抬眼时才发现，方才那个少年已经下了秋千，大踏步向他们走来。

随着少年走近，她更觉天气燥热。

少年与他擦肩时，似是瞧出几分，竟住了步子。

她跟着旁人屈膝行礼，内心却没来由的忐忑。

姑姑没有称呼，她们便也没有，更不知眼前的少年是何等人。可单看那身气度，应是位贵人。

“天气炎热，这位姐姐擦擦汗吧。”少年清脆的嗓音像是山间清泉，沁人心脾。

小宫女抿唇垂眸，刚要去接少年递来的巾帕，却听殿内传来脚步声。

她忙随着众姐妹行礼，指尖擦着巾帕垂落，膝盖也重重砸在地上，心有余悸中又略带了几分憾然。

“奴婢叩见圣上”

她感觉有一道阴鸷的眸光落到她的头顶，她回过神来，将头埋得更低。

“退下！”

与少年的声音不同，这道声音显出与他这个年纪不同的沉闷，又带着帝王的威严。

是南宣帝，江圣熙。

少年看着她们起身、后退，而后才看向南宣帝。

“圣上万安。”他只是浅浅作揖，唇角还带着肆意的笑。

南宣帝瞧着他作揖，又见他抬眼和自己对视。

没有规矩。南宣帝蹙起眉看他。

少年兀自起了身，走到他的身边道：“江圣熙”

南宣帝偏过头，似在赌气一般，少顷才说道：“你来宫里，就是来看这些宫女的？”

玉琼嘿嘿一笑，道：“你知道的，我自小就在脂粉堆里长大，最爱这些俏丽的姑娘！”

“若是无心，便不要随意撩拨旁人。”南宣帝撂下这么一句话，一甩袍袖进了偏殿。

玉琼也不去管他话中的含义，只是像往常那般嬉皮笑脸的跟上去，绕到他身侧道：“怎么又去批折子，江圣熙你不知道累吗？”

南宣帝看向殿前洒扫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