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1 / 2)

付衎瞥向伏在地上的施庸青,“靳北的军饷半数在你手中,该怎么做你是知晓的。”

施庸青胸膛起伏,在这逼仄密闭的空间内显得那般无力。

“学生知晓……”

施庸青站在家门前,目送马车的离去。

马车渐远,他沉下面色,又带着无可奈何。

他的家族早在文帝时便已没落,几代人中无一人登科及第。

付衎提拔他不假,利用也是真。这些年,他见识过太多付衎的弃子。他幼时见惯了萧条落寞的景象,如今更怕家族重蹈覆辙。

可他能有什么办法?

门前的小厮忙迎上来,见着他这副样子不由得一惊,忙去找大夫。

施庸青吩咐此事不可声张,而后才支走府中下人,行至僻静处将那串佛珠取出。

他一颗颗捻过,终于发现了端倪。

他转动珠子,将带有墨迹的地方凑在一起,最终拼凑出两个字谨玉。

第84章 兄弟反目

文渊阁内

尔承小心翼翼地将茶水奉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云犹厌坐于御案前,撇着浮沫,半晌不语。

凌君钰同样也未说话,面前的茶水一口未动,直至凉透。

“旁人都不在,还拘着做什么?”云犹厌抿了口茶水,而后蹙眉训斥尔承道:“没用的东西,茶搁凉了也不知道换!”

他那双狭长的眸子瞥向凌君钰,又道:“还不给朕还有……凌侯换上茶水!”

尔承飞快应下,又招呼奉茶的小太监进来。

不想,凌君钰却起身道:“圣上,臣久在边关,喝不惯临京名贵的茶叶。”

云犹厌唇角动了动,指腹相捻,最终喟叹道:“你这次回京,变了许多。”

从前凌君钰在京时,虽父母双亡,可好歹是勋爵人家、世代簪缨,还是太子伴读。不说人人捧着,也算是都不敢轻易得罪。

可如今,朝堂之上弹劾声不止,就连云犹厌也对他颇有微辞,让他如何不心寒?

“臣近日回京,惊觉临京也不似从前光景。”凌君钰那般倔强地立着,语气生硬。

云犹厌佯装未听出他话中之意,云淡风轻地道:“朕登基六载,临京怎能一成不变。”

凌君钰抬首,垂视地面,语气一如既往的木然:“是啊,圣上从前从未唤过臣凌侯。”

“你原本也都是唤朕表字的。”云犹厌望向他垂着的眸,满心怅然,“以深,你是朕最为信任之人。”

“无忧……无忧……”云犹厌失魂一般念着自己的表字,“没有你,朕怎能无忧!”

“圣上内有尔承等大太监排忧解难,”凌君钰说着,锐利的眸子看向埋首不言的尔承,“外有付阁老等朝臣稳定朝纲,定会高枕无忧!”

“凌以深你放肆!”

云犹厌一拍御案,语气凛然道:“朕曾经拿你当作最好的兄弟,如今……就连你也要弃朕而去吗?”

“今日之事,朕也是无奈之举!”云犹厌霍然起身,指着自己的胸膛喊道,“朕也有朕的难处!”

凌君钰轻轻一哂,一时哑然。

他摩挲着虎口处的厚茧,咽下心酸,道:“圣上,翊王殿下是您的手足兄弟,可是您呢?”

“你大胆!”云犹厌想不通,凌君钰原本是他最为亲近的兄弟,“你是在说朕不仁不义,不念及兄弟情谊吗?”

“今日之事,臣知晓圣上的难处,可您知晓臣的难处吗?”

他很想将这些年付衎结党营私、贪墨税银的行径尽数诉说,可付衎如今身居内阁多年,加封太傅之衔,又怎能轻易撼动?

况且,他说了,云犹厌便真的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