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犹厌见此眉心一跳,问道:“郡亭,你可愿意前去督军?”
他瞧着云郡亭故作镇定地走出,立在殿中垂着首道:“此事是为家国社稷,臣弟自是一万个愿意!”
云犹厌思忖片刻,最后还是将他挥退,道:“此事事关重大,朕会与诸位爱卿商议后再作决定!”
云郡亭退了回去,心觉并不会如此顺利。
待下朝后,云郡亭随众人走出议政殿,始终紧锁着眉头。
齐汀见此,忙跟上了他的步子。
“小王爷”
“小王爷”
云郡亭听着了他刻意压低的喊声,停步回望。
齐汀在他面前站定,抖了抖袍袖道:“小王爷,今日还去西巷吗?”
云郡亭望向后宫的方向,又对他比了个请的手势,道:“本王递了折子,要进宫收拾母妃遗物,今日圣上允了。”
齐汀随着他的步子走着,始终慢他半步,闻言道:“原是这样。近日冰雪消融,小王爷连夜为西巷操劳,下官不过想劝小王爷注意身子罢了。”
云郡亭扼腕叹息,道:“百姓有难,这是本王该做的。”
齐汀应下,他本想就督军一事宽慰云郡亭一番,竟不知从何说起。
“齐大人,”云郡亭倏地开口,目光落到他豁角的袖口上,“本王在西巷为大人留了几身棉衣,大人平日也要注重己身,不若又怎能为民做事?”
齐汀一时愣在原地,再回神之时,云郡亭早已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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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犹厌未曾立后,听闻是许妃协理六宫,可她出身太低,否则依照云犹厌对她的宠爱,早该将她立为皇后的。
这位许妃说来也奇,原本是宫中一个平平无奇的宫女,却被云犹厌看中一步登天,盛宠经久不衰令人艳羡。
云郡亭在幼时便见过她,那时她还是云犹厌宫中侍妾,但这是云犹厌自己求来的,东庆帝为此还动了怒。
单凭这一点来看,云郡亭便觉得此人绝不简单。
再者,这么多年,她并无子嗣,太后不喜,后宫中那些出身世家的女子多有刁难,他最大的依仗便是云犹厌的宠爱,依旧稳稳坐在妃位。
协理六宫,在这诡谲云涌的后宫中争斗多年,云郡亭觉得此人不可小觑。
云郡亭先去了太后宫中,却因太后身子不适被拒之门外。他恭敬地在门外拜过,而后才去了庆懿宫。
云犹厌压着他的折子,时至今日他才能到庆懿宫来。
庆懿宫大门紧闭,那扇古朴的大门早已褪了色,朱红色的漆掉了大半。
两个小太监推开门,他们说,这是近年来庆懿宫头次开门。
云郡亭瞧着宫中杂草满腔悲愤,宫中宫殿就算无人居住也要着人洒扫,庆懿宫竟被生生封了这么些年。
他拨开杂草,尝试找寻记忆中的地方,冰雪将融,他艰难地走进去,只能瞧见那干枯的草叶。
皇贵妃常居东配殿,云郡亭进到里面,入眼便是密布的蛛网。
窗户被封死,殿中一片昏暗,小太监劝道:“王爷,这里早已没什么东西了。”
云郡亭的目光落到窗边一个小小的摇椅上,猝然红了眼眶。
他拨开蛛网走进殿内,其实他母妃没留下什么东西,就连嫁妆也全部填了东延的国库。
积满灰尘的桌面上摆着一个长匣,是他临去西凉时没有带去的。
事实上,他也知前路未卜,怕母妃之物损毁,便只带了最重要的玉佩。
他拿起匣子抖了抖,被粉尘激得呛咳。
他只拿了字画等物,在小太监的催促声中出了庆懿宫的门。
云郡亭透过大门关合的缝隙,最后望向宫内,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