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风雪渐停,暮霭沉沉。
云郡亭正同温嘉言下棋,云初在旁看得起劲,不吵不闹也不问,就那么聚精会神地看着。
“那个大漠人,是不是也该试试他了?”温嘉言摩挲着手中的黑子,盯着棋盘说道。
云郡亭思忖道:“这一路走来,不管是否有人看管,他都不曾逃跑,还要试吗?”
“这是北秦,眼瞧着要到大漠了,他能不想回去?”温嘉言蹙起眉心,依旧盯着棋盘,“怕是有什么隐衷,日后恐还是想着回去。”
回去?云郡亭眸光微动,丢了手中的白子看向他,“原来你打的是这个念头!”
温嘉言低声道:“瞧他那打扮和周身的气派,定不是个普通的牧民。若他在你身边,凭他的武功可护小王爷周全。若他回去,定会成为您的一大助力。”
“小王爷,天有不测风云,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
云郡亭应下了。
温嘉言落下一子,又问:“小王爷准备将贺大人安排至何处?”
“还未想好,”云郡亭不假思索地说道,“但他只是在我身边,也太屈才了。”
“您为他们的前程着想,他们会感念的。”温嘉言道。
云郡亭还要说什么,却不想马车蓦地颠簸一下,而后像是失控般左摇右晃。
云郡亭将云初护在怀中,一把挑起车帘。
只见不远处萧予慎正单手将萧满拎至自己的马上,而后纵马疾驰而来。
“小王爷,”萧予慎焦急道,“前方好似有大漠人摸进了边境,咱们就先躲一躲。”
云郡亭颔首,将布幔放下,稍稍宽心。
众人停在山阴处,萧予慎吩咐众人下马,将马车团团围住,又放出两人去打探。
云初抬眼瞧着他。
云郡亭怕她惊着,将手炉塞到她手中,示意她不用害怕。
可云初竟直接将手炉还了回去,抽出小几下的剑,认真道:“先生,我想出去。”
云郡亭哑然失笑,他怎么忘了,云初也是会武功的,就连萧满也比不上。
云郡亭陪着她下了马车,贺岁聿见状还要劝阻,却直接被云郡亭回绝。
“怎么下来了?”萧予慎扶住他,问道。
利器相撞声以及一些生涩难懂的话传至耳中,众人严阵以待,不敢懈怠分毫。
脚下积雪深厚,云郡亭走得艰难,闻言回道:“出来透透气,山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萧予慎拧着眉心点了点头。
云郡亭偏过头吩咐贺岁聿道:“将那个大漠人带来,听听他们都在说什么。”
贺岁聿领了命,很快便将他带了过来。
那人侧耳去听,不一会便用不太流利的官话回道:“他们在说安国公世子的人很快就要到了,尽快将这群杂兵处理,好埋伏在此。”
“安国公世子啊。”萧予慎敛眸轻哂,“没想到还能再此遇见。”
云郡亭也记了起来,“你七夕那仗,就是同他打的?”
萧予慎嗯了声,“他尚未及冠,是个不可多得的良将。”
云郡亭捂着手炉,冻得有些发抖,却还是稳着声音道:“他既与师父是忘年交,不若帮上一把,说不定会有师父的消息。”
萧予慎瞧了眼天色,“雪停了,咱们的行迹不能掩盖于大雪之下,如此一来,若被大漠人发现也要劫财,倒是不如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萧予慎温热的掌心揉了揉他微红的两靥,而后拔出腰间佩剑,着遗殇与宋与偕点人。
萧满与云初睁着两双大眼瞧他,萧予慎跨上马,弯腰下来拍了拍两个小家伙的头。
战场上真刀真枪的,他不可能让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