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瞧着近来愈发的热,想来过些时日定然暑气难耐,不宜赶路,倒不如缓上一缓?”陈清淞也顺着周未晞的话道。
萧予慎看向云郡亭,询问他的意见。
云郡亭心觉如今归去太过匆忙,且萧予慎事情繁杂,还是让他安排好这边的琐事再启程为好。
这般想着,云郡亭也就应下了两人的话。
“我昏迷的时日良多,”云郡亭问道,“话说,陆墘等人应当如何?”
周未晞毫无架子地将手支在桌上,托着腮道:“孤找到他们后,本想着让他们官复原职,可陆墘与常衢太不知好歹,竟要辞官!”
“怕是被陆昇给伤着了。”陈清淞为周未晞斟茶,双手放至她面前。
萧予慎眸光一动,又问:“那陆衡呢?我瞧着他对官场无意。”
“这两家总要有个人撑着,就算他再不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周未晞轻呷了口茶,道。
她又看向云郡亭,“大理寺的林懿行在你入狱后上折子为你求情,不过却被父皇压下了。如今刑部人手欠缺,我准备放他去历练一番。”
“我与他萍水相逢罢了。我相信允晗你心中早有了成算。”云郡亭向萧予慎那边挨了挨,话锋一转:“不过,此人性子刚正,易得罪权贵,用之还需慎重。”
周未晞应下,发着牢骚:“早说不想让你走……”
“公主莫怪,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去做。”云郡亭湿眸半弯,浅笑着道。
周未晞摆摆手,赤金宽袖摇曳,“罢了罢了,也不是不能再见!”
“是啊,咱们总会重聚的。”萧予慎落拓地举杯,“萧某在此以茶代酒,敬各位!”
众人纷纷举杯。
“予怀怎的悄无声息地便去了翀南?连个信也不与我留。”萧予慎搁下茶盏,初辞等忙过来添茶。
“他啊,”周未晞吃着糕点,话说得有些含糊,“他说,侯府祖祖辈辈都守着翀南,不能到他这里断了,孤便允了。”
“玉京的繁华见过,人情冷暖尝过,还不如回到翀南守着家中祖辈打下的基业,那是他们家族的荣耀。”云郡亭道。
周未晞将手中的糕点放到小碟中,神色恹恹,“是啊,他既不愿留下,孤便不强求。”
萧予慎强忍着笑意,身子微微前倾,为云郡亭挡住吹来的风,才道:“他哪里是不愿留下,是心觉自己身无功绩,配不得你罢了!”
周未晞直起身,心中豁然。
萧予慎一眼看穿她的想法,戏谑道:“你不会以为,他是真的不愿留下,这些日子还生着闷气吧?”
周未晞闻言瞪他一眼,却并未反驳。
云郡亭抬首瞧着萧予慎。
萧予慎被他看得云里雾里,索性抬手胡乱揉着他额前的发。
云郡亭挥开他的手,躲到一边。
“让他回来还不易?”闹够了云郡亭,萧予慎又调侃周未晞道,“你若是放出选妃的消息,他一准飞回来!”
“你可别提这些,近来许多朝臣都劝孤纳妃,”周未晞愁容不展,“孤都要被他们的唾沫淹死了!”
众人闹了一番,只有陈清淞笑而不语。
周未晞终是顾及陈清淞,没有再提这件事。
雨声淅沥,润物有声。
周未晞观雨,忧从心起。
“日后再见,恐是在战场了。”她道。
云郡亭垂眸,一如往日那般温润平和,“世事无常,日后的日子谁说得准呢?”
周未晞又道:“常渡供出了谋逆案的诸多事,内阁朝臣们也只给出了贬谪的惩处。我日后想重用他,你觉得可不可行?”
云郡亭思忖后道:“允晗要用谁,自是在自己。